因为汪道蕴说,汪道昆也和叶钧耀一块送了信来,道是他的任命暂时还没达成一致,应该一时半会不会授官,汪孚林也就放心地预备前往宁波的事宜,同时也盘算着回程时去一趟新昌,看看吕光午可曾回乡。对于这一趟回去,小北自然也非常欢喜。尽管徽州才是她真正的故乡,但对于在宁波也住过好几年的她来说,那也同样是值得怀念的地方,再加上父母和姐姐都不在,她身为姐姐,自然更是一路对叶小胖耳提面命。
这一次小北死活不肯坐船,汪孚林这一行横竖个个都能骑马,也就干脆走陆路,等到了宁波,恰是三月里天气回暖,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之一。可汪孚林一打听婚期,这才吓了一跳,原来距离预定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偏偏叶家上下人人忙碌得乐呵呵的,就连叶老太太见了小胖墩,那也是一口一个乖孙,喜笑颜开,仿佛半点不担心新郎官在路上会耽搁了,赶不上既定的日子。
汪孚林对此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岳父岳母和老太太那得是多心大啊!这要是信使在路上遇到什么耽搁,又或者我们在路上有什么耽搁,那怎么办?”
“现在不是没耽搁吗?”对于汪孚林的杞人忧天,小北却无所谓地说道,“反正赶上了。爹娘不在,除却祖母,我们就是明兆最大的长辈了,你可准备好到时候给见面礼!”
“行行,总不会给岳父岳母丢面子就是。”
汪孚林虽说感慨叶家人就是心大,可当看到叶小胖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他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汪二娘,还有这次沈有容成婚的情景。虽说这是人生大喜事,可作为主角,在欢喜之外,那实在也是够可怜的。而且叶小胖哪怕见过未过门的妻子一两面,可总不像是他和小北似的,当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多多,到成婚时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只怕他那个小舅子心里绝对在打鼓。
到了成婚那一天,叶小胖果然是简直被人摆布得有些麻木了,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的,人家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尤其在那些长辈面前,更是只有点头哈腰的份。想起汪孚林当年和小北成婚的时候,别说自己的父母,就是松明山汪氏那些长辈,对其也不敢颐指气使,可换成自己却差别待遇这么大,他简直恨不得痛哭一顿。偏偏在婚宴上,那些同辈兄弟起哄劝酒,一轮下来他都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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