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多劳固然不假,如今内阁次辅吕阁老频频告病在家休养,三辅张阁老便是能者多劳,是元辅的最大臂助。可如果首辅大人不在,他一个人到底也不可能把所有担子都挑起来。所以,这都察院也是一样,没道理有些人只管上书弹劾,骂这个喷那个,就能赚个风骨硬挺的名声,而有些人却要扎扎实实做事,从行文到理刑再到刷卷,却还要被人说考评标准严格,可能通不过,否则岂不是不公平?总而言之,请总宪大人为广东道所属试御史做主。”
陈炌听明白汪孚林的暗示,因此汪孚林离开时,他竟破天荒地送到了门口,当发现门前只有都吏胡全,那老油子还冲着他满脸堆笑点了点头,这才安下心来。因为他刚刚到任时,胡全就提过,汪孚林当初帮着都察院那些没有编制的白衣书办说话,其中还有其侄儿,因此他早就确定胡全是汪孚林的人。此刻,想到汪孚林透露张居正如果回乡,也一定还会回来,更会在内阁只剩下张四维一个能干活的情况下引荐新人,他的心里自然有些活络。
张居正要援引入阁的人,仔细揣摩揣摩,肯定就那么几个,汪孚林不说,可能不知道,也可能不想多嘴,但他至少可以提早下注试一试……至少结个善缘也挺合算的不是?
而汪孚林出了正堂下了台阶,见胡全已经主动跟了上来,他就淡淡地说道:“你可以找人把我刚刚在总宪大人那儿说的话放出去,除了内阁那几句。”
“是是,小的省得。”胡全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等到汪孚林扬长而去,他擦了一把汗,等几个老吏吃午饭的时候,他就很有选择性地将汪孚林那番话给透了出去。当这消息瞬息之间传遍整个都察院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少人气得骂娘,尤其是秦一鸣这位湖广道掌道御史更是恼火地砸了个喝水杯子,事后收拾时一面心疼一面骂骂咧咧。
而相反的是,当广东道五个试御史听到这么一回事,虽然对汪孚林竟敢放这样的豪言壮语有些咂舌,可事关他们的前途,不论是最恬淡的马朝阳,最沉默的汪言臣,还是谨慎的王学曾,温厚的顾云程,又或者是功利的王继光,他们都非常庆幸跟了个有胆量和左都御史拍桌子放狠话的掌道御史。
名额这种东西,可不就是争来的?
经过汪孚林的据理力争,摊派到广东道头上来的任务自然而然减少了一些。这不,那些急快选用要都察院考覆的官员,便丢到广西道去了;巡京营的事,山东道分去了;而屯田御史的大差,广东道也让了出去;清军也让出去了;但巡按南直隶的大差,汪孚林却真的如同去年对一众人等许诺那般,成功凶猛地抢了过来。因为如今广东道全都是尚未经历最终考评的新人缘故,这两大巡按都会迟几个月接手,但足以让五个新人期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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