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太多了,雪之下,我可不是圣人。”
“你想说什么?”
“我不是圣人,所以我不会去在意他们的关系是重置还是消除,不会去在意他们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矛盾,也不会去在意这么做了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会如何。”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让这段关系恢复如初,那你做这些意义何在?”
“没有意义。”
对,从他开始思考这件事开始他就明白,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他说破了天,给这件事冠上如何伟大的“理由”,本质是不会变的,没有意义的事就是没有没有意义,不会因为某个不相干的人提出来就变得特别。
“......你,在开玩笑?”
雪之下看起有些生气,毕竟洛天书的话就像在耍她玩一样。
“没有意义又如何?”
“如果所做的事一开始就是毫无意义,就算是错误的,那么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雪之下,你是‘正确’的奴隶吗?做任何事都需要理由的人,迟早会被困死在名为‘自我束缚’的牢笼里。”
“那你又如何?毫无顾忌,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去考虑其他人,最后用一句我是为了他们好来自我安慰?自我满足?真是恶心。”
“我说雪之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做是为了他们。”
“嗯?”
“我说过,这件事没有意义,确实如此,对于他们两人这件事毫无意义,甚至还有点自作聪明的意思,但是从一开始做这件事就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
“对,哪怕由比滨再也不来侍奉部也好,此后的人生也与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也罢,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感谢她一下,感谢她曾经为我做过曲奇,仅此而已。”
“......”
雪之下终于还是沉默了,她之所反驳洛天书提出的建议不是因为她讨厌由比滨回来,就心情而论,她是这里的三人之中最希望由比滨回来的,她害怕的是这么做对由比滨的伤害更深,她找出的各种理由都不过是她自己的顾忌而已,她需要一个理由,能说明这件事‘正确性’的理由。
“怎么样?”
洛天书对自己的说法很自信,雪之下只要不是讨厌由比滨就不会拒绝。
“也对呢,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即使,以后由比滨同学不再来侍奉部了......我也想要将至今为止的感谢好好传达给她。”
雪之下的话比起答复,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同意了?”
“......六月十八日,那天是由比滨同学的生日,我们一起为她庆祝生日吧,就当做是谢礼了。”
“生日?你什么时候问的?”
“我没问,只是看到她的邮箱地址里的有0618这几个数字。”
“噗......”
真不愧是雪之下的交流能力,洛天书很想笑出声,但是被雪之下一瞪又只好憋了回去,转而看向比企谷,问道:
“你怎么说?”
“......挺好的不是吗?”
比企谷没有拒绝,他是明白的,意义这种抽象的概念,不存在有没有,只是意识到了或者没有意识到,雪之下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倾向于洛天书的建议的,所以她没有意识到,比企谷不同,他是知道的,就算玩再多的文字游戏,只要这件事他参与了,那么一切的意义都会回归到原本最初的道路上,这是个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只不过......
他看见洛天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挖陷阱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隐瞒啊!至少也给我假装一下啊!
“既然是庆生,那果然还是需要礼物的吧,”洛天书看向两人:“有主意吗?”
“花生怎么样?”
“比企谷,我又找到了一个你没有朋友的理由。”
“那你想送什么?”
“康乃馨怎么样?”
“送给谁?由比滨?还是她妈妈?”
“当然是送给由比滨。”
“理由呢?”
“希望她可以成长为一个好妈妈。”
“......”
你的逻辑太强,我竟无言以对,比企谷默默地转开了头。
“够了,我对你们两个人的价值观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雪之下痛苦地扶额:“就没有稍微了解这方面的人吗?”
“你不行吗?”
“虽然达不到自豪的程度,但我可是有着远超一般女高中生的价值基准。”
“原来你还是很有自觉的啊......”
那你是怀着怎样的自信来鄙视我的价值观的,五十步笑百步吗?洛天书心中暗自吐槽。
“算了,周末的时候一起去商场看看吧,既然都不行的话,那就只有集合三个人的力量来选择了。”
“这倒是一个办法,我没问题,雪之下呢?”
“......唉,也只能这样了,决定好具体时间之后通知我吧。”
雪之下没有拒绝,想来她是在乎究竟送什么礼物给由比滨,尽管这意味着她要在周末和男生一块逛商场,诶,这不是约会的套路吗?
等等!哪有三个人一起约会的啊!
洛天书看了看雪之下,又看了看比企谷,接着死死瞪住比企谷。
果然是你这家伙在碍事吧?到底谁才是主角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