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至寒冬,离戚泽入五行宗已过数月,戚泽自定中醒来,微微推拿周身,活跃血脉,继而推门而出,触目间天地苍茫一色,琼英挂枝,雪苞垂吊,大雪皑皑,连五峰山都被染一层纯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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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泽兴致大发,信步而行,往天秀湖而去,到得湖畔,见湖面尚未结冰,但有细细碎碎的冰凌飘过,湖下时有游鱼探头,呼吸空气,一派玉雪可爱光景,忖道:“此方是仙家清课岁月,只是这般逍遥自在,亦是过眼云烟,不证长生,百年之后,终于是大梦一场!只是道家以自然而然为妙旨,佛门却说不一不二,不来不去,其中妙用自有区别。”思及佛道两家要旨,真如口中噙花,愈嗅愈香。
正胡思乱想之间,忽见一艘小船自湖而来,船立着三数人,各自手提数尾大鱼,正是欢笑交谈。戚泽识的小船正是当日众人驾驶,奔赴老蚌的那几艘之一,但船之人却未见过。
那几人交谈正欢,瞥见戚泽立在湖畔,登时止住话语,个个露出警惕之色。待得小船靠岸,几人跳将下来,一人道:“阁下是谁?怎的从未见过?”
戚泽见那几人面相隆鼻深目,不似中土人士,便道:“我名戚泽,乃是外门弟子,闭关多日,今日有暇,来此一游。诸位是?”
那人慌忙抛了大鱼,拜道:“原来是戚泽师兄!我等乃是新入门的弟子,戚师兄闭关多时,因此不得相识!戚师兄在争夺寒月珠时,救下许多性命,我等听闻,皆是不胜向往!”
戚泽与他们交谈几句,原来其等乃是五峰山左近人士,新近拜入外门,刚传授了道法,这几日口淡,便偷了小船,入天秀湖中打鱼,祭祭五脏庙。
戚泽也不多言,寒暄几句,便即回返。路忽遇一位中年道人,面有怒色,见了戚泽便是一愣,点了点头。
戚泽识的此人是接替简明的新任执事道人孙漠,便施了一礼。孙漠道:“你是戚泽?你出关了?”戚泽道:“正是!恰好今日出关。”
孙漠也有些尴尬,戚泽此人在外门弟子中乃是异数,拒绝内门招揽,独自修行,也绝无朋党之事,不似皇甫柳与宇文胜两个。左丘明曾明言不必理会,在孙漠看来,这等人物最是麻烦,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得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孙漠亦有凝煞修为,身外微微放起一层煞气,御风而行,须臾已至湖畔,见那几人正自藏匿小舟,刮鳞放血,准备烤鱼果腹。
孙漠冷哼一声,那几人见是他,慌忙跪倒在地。孙漠冷冷道:“你等入门之时,我如何吩咐来?”
一人嗫嚅道:“长老传下功法,命我等不可入天秀湖,更不可捕杀湖中之物。”孙漠道:“捕杀无妨,但绝不可食之,你等好大胆子,竟敢私自入湖,犯我戒令!”
几人磕头如捣蒜,叫道:“请长老网开一面!”孙漠冷笑道:“我认得你等,门规可不认得!”将袖一挥,几人登时晕倒在地,被孙漠以煞气拖走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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