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他不顾体统,实在是胡氏全身都瘫软了,压根走不了路。
“哎。”
国公夫妇很有默契地一同叹气。
姜芙有点可怜栾雍,想他一手一脚地拼出偌大家业,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却被不肖子孙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累。
她有心和他说点高兴事儿:“买了不少糙米,给各处都送去了,多少是咱们家的心意。”
栾雍点头:“很是,如今咱们吃喝不愁了,攥着那么老多银钱有何用,不如做些善事。如果孩子们争气,哪怕没有家产,他们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在世上立足,要是摊上一群败家子儿,保不住家产不说,反受灾殃!”
姜芙忍不住推他一把:“这是拐着弯儿夸自己呢?”
栾雍总算笑了。
回宫路上,六皇子笑问五皇子:“五哥,你酒量还不如我呢,听说你离席之后还去吐了?”
五皇子并不恼:“倒也没吐出来,就是脑袋发晕,缓了半天。”
一听这话,六皇子关切道:“那一会儿召个太医来诊诊,再喝个解酒汤才好。”
五皇子笑笑:“六弟放心。”
一派兄友弟恭。
马车外,抚宁侯骑在马上,一路随行。
三人一起回宫面圣,皇帝果然很关心栾雍的情况,仔细问过,得知栾雍大好,他笑着点点头。
然后,六皇子见五皇子似乎有话要说,找了个借口,先行告退。
等他走了,皇帝才问:“有什么话,是你六弟不能听的?”
倒是抚宁侯还站着没动。
五皇子一五一十地把栾珂向抚宁侯表白的事情给说了,他口齿伶俐,像是说书似的,还挺跌宕起伏。
“竟有此事?”
皇帝有些意外。
栾雍的心思,他多少是知道的。
既然人家不愿意和自家结亲,皇帝也不强求。
而且,皇帝还觉得栾雍颇为识趣,没有仗着曾经有功,就贸然插手储位之事。
没想到,栾雍的孙女把主意打到了抚宁侯的身上。
抚宁侯之母,和先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
这对姐妹花有许多共同之处,其中一个就是命短,全都早早死了,只留下儿子。
所以,抚宁侯和五皇子这对两姨表兄弟,从小就极为要好,很是亲密无间。
二人都没了母族支撑,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想到美丽温婉的先皇后,皇帝难免有一丝不忍。
而且,老抚宁侯也是为国捐躯,死在战场上。
无论出于哪种考虑,他都乐见两个小的关系融洽。
“父皇,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人家一个姑娘家这么主动,咱们怎么能不成全?何况,儿臣当时太激动,直接把安国公都叫过来了,总得给他一个交代。”
五皇子拱拱手,有点不好意思。
皇帝佯怒:“胡闹,你才多大,竟敢管起抚宁侯的婚事来了!”
知道老子不是真生气,五皇子嘻嘻一笑:“我这不也是心疼表哥吗?”
旁边的抚宁侯皱了一下眉头,依旧没有说话。
皇帝挥挥手:“都下去,让朕想想。”
二人行礼退下。
待走到无人之处,五皇子给小太监一个眼神。
那小太监立即走到旁边,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守在原地,双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五皇子上前,离抚宁侯很近。
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他大胆地拉住抚宁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