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坦斯与画师的相继出事,既像是一块要将林三酒压下去的大石,也像一部让她行动起来了的发动机——要是说她仍有什么恐惧顾虑的话,也在那一刻几乎消失得干净了,只剩下了往前冲的动力。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有时不管你的意志多坚决, 行动却像反复击打在岩石上、破裂开来的水浪;一次次的尝试,却总也走不出岩石围成的城——在林三酒身上,“岩石”正是这艘飞船里十分不听话的墙壁。
“奇了怪了,”
这确实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他刚才忽然安静下来,是因为被控制板吸引了注意力吗?
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放松一点了,只能点了点头,随即却又生出了疑惑:“我们从最初那一条走道上出来之后,可以说是处处碰壁,每一道墙都打不开。可为什么神婆他们,却能够在同样时间里绕了这么大一圈?”
而且从神婆等人当时喊话的情况来看,“画师”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神婆等人也一直在往前逃,说明他们前方始终有路可逃,不是像林三酒一样被困在某条走道里出不去——否则神婆早就该叫林三酒拆墙了,而不是继续往前跑。
“我也不知道,”余渊耸了耸肩膀,态度几乎可以说是有几分轻率——还是她多心之下看什么都可疑?“我在想,或许是那些东西暂时没有把我们当作猎物,才没有打开通向我们的走道,只是把我们困住了……说不定是想各个击破。”
林三酒无话可说,又点了点头。她瞥着余渊的神色,忽然二话不说,又是一棍重重打在墙壁上;这次不仅是敲墙,她还隔墙大喊了几声。在响亮回音的间隙里,她向余渊解释了一句:“我继续给他们报位置。”
余渊苦笑了一声,说:“还没受影响的来不了,受影响的不会来,你除了加速我的耳聋,我看也没有什么——”
在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刚刚被林三酒重击了一下的墙壁却在毫无预兆之下,嗡嗡地打开了。墙外是另一条走道,露出的走道上却没有人。
“有人用了外头的控制板,”余渊立即警惕了起来,腾腾地往前走了两步,喝道:“是谁?”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从走道另一头叫道。
林三酒激灵一下,立刻冲出去喊道:“导——诶?”
“师”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就愣住了。
走道另一头的人确实是导师,但他身边的人却不是神婆,反而是乔坦斯——一个面色苍白紧张,却并非以后脑勺示人的乔坦斯。
“他不是被——”林三酒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了。
“甩掉了!”导师喘着气答道:“那些东西吞并一个人,好像是要时间的,中间找到机会就可以暂时甩掉……我和神婆他们失散了,我是在半路上遇见这家伙的。”
乔坦斯好像紧张得快把舌头吞进去了,闻言拼命点了点头。
“我刚才听见神婆他们跑过去了,”林三酒急忙说,“我们准备去驾驶舱门口汇合,你知道方向吗?”
乔坦斯立刻指了前方,说:“在那一边!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
“你刚才敲墙干什么?”
在往驾驶舱奔去的路上,导师忽然朝林三酒问道:“要不是听见你喊,我还以为是这边出了什么事,不敢过来呢。”
“我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在哪,”林三酒答道,“这不是起作用了吗?”
导师想了想,似乎仍然没想明白。“那你刚才听见神婆跑过去的时候,知道她在那里,怎么不迎过去呢?”
林三酒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因为我们开不了……等等,难道你们一路上遇见的墙壁,全都可以顺利打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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