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一怔。
“唔,我看看……”白猪几乎是好整以暇地转了一圈,抬起一只蹄子指着远方草地,好像想让林三酒也转头看似的,用猪鼻子点了点那个方向。“刚才你杀死的都是‘人’格,那群‘人’格也都被你杀死了,那么现在还活着、还在朝你赶来的,就肯定……”
林三酒的余光从远方草地上一扫,当即明白了刚才大巫女未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也明白了白猪接下来的意图是什么了——她将那么大量的人格都化成了血泥,可是现在看来,对于枭西厄斯竟好像连一分一毫的阻碍都没有,因为远处草地上已经影影绰绰地出现了更多的影子。
那些影子现在看上去,依然都是人的大体轮廓;但是林三酒很清楚,当白猪把话说完的时候,那些影子肯定就会出现异变,会多多少少与人形拉开距离、变了模样——到那个时候,即使宫道一的血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因为他们不再是“人”格了。
……为什么这白猪的逻辑学】仍然在生效?
林三酒一旦明白过来,连半秒也不敢耽误,当即第一时间甩出了最急最快的攻击;她手中沾染着宫道一鲜血的钢鞭蓦然划破了空气,鞭末尖刀如同三角形蛇头一样,牢牢盯住了白猪的头颅直扑而去。
白猪实在太肥大了。
这么大的一个目标,不仅可下手的地方极多,它自己因为身躯庞大,也很难躲得过袭击——然而就算林三酒什么都清楚,当尖刀划开了它的面皮、一口气割裂了两只黑豆似的眼睛时,她依然产生了几分不可思议:她得手了?
在皮肉、头骨都缓缓绽开,露出了底下一块粉白大脑的时候,那个与上半张脸失去联结、越来越往下滑的猪嘴里,不断地泛起了口沫。它的声音穿过了口沫,逐渐往地面靠拢,含湖湿润,到底还是把后半句话说完了:“……肯定不是‘人’格了。”
那一刻,林三酒几乎找不到言辞形容自己的惊怒交加——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把话说完?
“林三酒,”大巫女在路灯上方叫了一声,警示意味不言而明。
“那个特殊物品叫逻辑学】,”林三酒立刻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草地。“它不该还能发动物品的才对……现在因为逻辑学】,宫道一的血恐怕对那些新来的人格都没用了。”
大巫女垂下眼皮,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鞭子。“哪里还有血了?”
林三酒一震,立即将钢鞭展开了——大巫女说得没错。
在数个小时以前,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真正鞭裂了宫道一的颈部动脉时,她几乎是立刻就跪了下去,在恐惧与懊悔中,试图帮宫道一捂住伤口;那时鞭子就被她下意识地收进了卡片库里。
一旦化作卡片的一部分,钢鞭沾染上的血就会一直保持着原来的状态而不干涸;在她叫出鞭子,将新鲜的、滑动的血给全部甩出去之后,此刻钢鞭就恢复了它光滑细密的刀片状表面,连一丝水痕也没有留下来。
他的血用完了……而眼下的情况没有任何本质性的改变。
就是这样吗?
宫道一给枭西厄斯安排的后手……只是损失掉一些人格?
“反正也用不上了,”林三酒苦笑一声,说:“没了就没了吧……在他们接近之前,我去把逻辑学】拿来。”
大巫女一直注视着远方,此时却忽然出声阻止了她:“你不用去了。”
“怎么?”
“你看,”大巫女遥遥一指,说:“你杀死的那头猪,正跟在那群人后面过来了。”
在林三酒沉默的震惊之中,大巫女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那猪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敢打赌,你身旁那具猪尸上,什么特殊物品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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