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咖啡室的门,林三酒四下看看,登上了一辆早已等待着她的悬浮舱。
当她一步迈入控制室的时候,灯光轻柔地一一亮起,染白了这个静静的、冷冷的房间。嘱咐了莎莱斯几句话以后,她在卡片库中翻了翻,找出了一个在越海号上搬物资时顺手放进去的箱子,从里面翻出了一堆金属器具。借助描述的力量,这堆金属器具慢慢像融化一般分解了,重新组成了一个线路箱的样子。
这个线路箱是她按照控制室里已有的设备描述的,足有一人多高,尽管内部空空荡荡,但往角落里一放,看起来好像它本来就是这个房间的一部分。
林三酒打开箱门,走了进去。
在狭窄昏暗的箱子里一动不动地站着,自然是一件不大舒服的事她抱着胳膊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猛然张开了双眼,无声地倒吸了一口气。
她好像把日记卡忘在越海号上了!
当时变故一个接着一个,她压根没有工夫去奥克托房间收回日记卡现在回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试试能不能远程把它再次召唤出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试了好几分钟以后,她近乎绝望地仰头靠在了箱子内壁上。
尽管日记卡说明中有一条“不可遥控”,她还是存了几分侥幸心理毕竟遥控和召唤也许不是同一回事。但她现在已经试出了一身汗,日记卡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没了反应……看来必须是要亲手拿回才行。
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仔细回忆了一遍日记卡上的说明,紧紧抿了抿嘴角。没等她想出该怎么办,一股刻骨钻心的痛骤然在她身体里炸开了,仿佛有人正用尖细电钻一点点穿过她的骨髓一样她一时痛得眼前昏黑,连自己在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身子一软就滑了下去,额头“咚”地一声撞在了凉凉的柜子壁上。
仿佛……仿佛是她的一部分被摧毁了一样。
她想,她恐怕很清楚被摧毁的是哪一部分。
痛苦又像退潮一般迅速褪远了,去得和来时一样突兀。当她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晰的时候,一个女性嗓音也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什么声音?”
她太熟悉这个嗓音了。
那是她自己的。
林三酒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慢慢重新站了起来。灯光透过线路箱门上的缝隙,将她的眼珠颜色又映得浅了一层。
……另一个“林三酒”,刚刚走进了控制室。
“船体有部分老化,请及时查修。”
这是莎莱斯被设定好的回答程序在接下来的三小时内,一旦它被问到“刚才那是什么?”或者“什么声音”一类的问题,不管提问的人是谁,它都会回复这一句话。
“林三酒”点了点头。她和自己穿得一模一样,绷带,工字背心和野战裤。
连衣服都配备齐全了,毫无疑问,这是卢泽变形能力的结果。
这让她想起了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卢泽一定在某个地方,不断地为别人实施变形但越海号已经被扔在了102上,一共只有两个外来人物来到了xus。难道说,那一个卢泽真的就是卢泽本人?
“给他权限,”另一个“林三酒”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什么级别的权限?”
“船员。”
这是她当初给毛人兄弟的权限。具体来说,是林三酒在系统找到的“二级船员”但她只告诉过毛人兄弟他们拥有的是“船员”权限,所以这一个假林三酒自然也不知道船员权限还会分级。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了第一笔:毛人兄弟把自己的权限告诉了这个人很有可能正是刚才的麓盐却隐瞒了大洪水。
莎莱斯没有追问,正如它没有追问为什么“林三酒”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样。门一开,卢泽走了进来。
他的样貌没有一点变化,眉目间那种仿佛带着太阳气息的温暖之意依然清清楚楚,正如她回忆中的一样。少年模样褪去了,但那种独特的神色与光彩却
林三酒刚想到这儿,却像是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似的,浑身一震。
温和的表情从卢泽面庞上急速褪去,简直像是从一张脸上迅速撕下来的人皮要不是她死死盯住了,几乎还要以为那张面孔也变换了模样然而没有。
五官依然是卢泽的五官。但神色截然不同之后,他看起来几乎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边眉毛扬了上去,一侧嘴角抿了下来,这副像是满不在乎、看戏似的表情,放在卢泽的脸上,看起来突兀而违和。
“呼啊,”他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真是憋死我了,为了怕露馅,我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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