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来,是一个人在那楼梯里找我们吗?”波西米亚打了个颤。对于某些方面,她比旁人要敏感灵透得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感觉到了那时林三酒的心理状态。
即使已经消散了,但现在回头想想楼梯里时的恐惧,依旧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上好像划过了一道墨笔笔尖扫过去了,漆黑的墨却渐渐在原地蔓延开了。林三酒不愿多谈那一段心情,只点了点头,朝那瘦男人问道:“但我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你的照片隔不住声音,但正巧楼梯道把所有的声音都吸收了,让你能悄悄混进来动手脚你需要一个人假扮成我们之中一员,让自己趁机躲进电梯角落里,这儿就正好有一具尸体难道你对楼梯内部的情况很了解吗?”
瘦男人哈地笑了一声。
“了解?”他瞪大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整个人都要从皮肤里绽裂迸出来一样,“你问我了不了解?我进来了四次,期间想办法在这楼道里安了无数个镜头,日夜不停地盯着它看了个月你现在问我,”他尖起嗓音,模仿林三酒的语气时脸都变了形状:“难道你对楼梯内部的情况很了解吗?”
林三酒抱起胳膊,看了他几秒。“你进来四次都能好好出去,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
瘦男人猛地闭上了嘴。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她明明一直用意识力拉线拽住了门,自始至终没有感觉到线上传来过任何震动。
瘦男人趴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从下往上翻起一双眼睛,冲她笑起来时,一股泡沫从嘴角流了出来。“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正好克我的能力吗?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你不想一想呢?”
“啊,电梯到了。”波西米亚忽然小小地叫了一声。
林三酒转头一看,见电梯厢果然又从电梯井里渐渐落了下来她再一回头时,眼前却花了一下即使是以她的动态视觉,她也没看清楚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当她感觉到一股热热的腥风从她面上、发尖、肩膀旁蓦地扑了过去时,她一定神,目光停在了大厅对面的墙壁上。
她已经看不出瘦男人的形状了。
好像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抽象画家,碾碎了血肉骨骼作颜料,在那面墙上挥洒喷溅出了一幅血红的画。生命被绞碎成了认不出模样的碎片,从里往外地翻出了死亡的颜色。血迹慢慢顺着墙壁流下来,“咕咚”一声,半条小臂掉进了血泊里,几根手指在空气里摇晃着颤了几下。
即使林三酒本来就没打算放过这个人,此时也依旧惊住了一两秒。她见过人偶师杀人,她见过人偶师杀过不少人但是少有如此暴烈而毫无自控力的时候更别说还是他亲手造成了这副死相的。
人偶师轻轻扫了一下手指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走进了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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