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差点将唾沫星子全喷在陈凡脸上，紧攥的拳头咔嚓作响，若非忌惮陈凡那非人的战力，只怕已经忍不住要翻脸了。

不出所料，陈凡早知道会有人反对自己的计划，面对周旭这番激动的说辞，他平淡如初地反问道，“那你的决定呢？直接放弃，带领这些军方精锐灰溜溜地滚回现实世界，然后抱着柳云山的大腿摇尾乞怜，说你做不到？”

“你……”周旭几乎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用泛着血丝的目光怒视陈凡，直到把牙龈都咬出了血，才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眼，“我不是舍不得牺牲，可这种牺牲实在太……”

“现在不是给你表现体恤下属作风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这次行动计划失败了，柳云山和他的部队将会面临什么？”

陈凡淡漠地直视着周旭那充血的眼睛，缓缓说道，“这是最后一条异世通道，属于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彻底结束了，如果还不能培养出真正的异能战士，那么，当末日来临之时，人类就只能用血肉之躯去硬碰怪物们的钢铁爪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柳云山的三万大军，会在末日爆发的第一天折损一半，整个云溪市将会有三分之二的土地沦陷，你知道这三分之二的土地上生活着多少人吗？你能想象到他们的下场吗？”

末日近在咫尺，一切仁慈都是理想主义者在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陈凡是真正经历过末日的人，所以他很清楚末日来临的那一刻究竟有多么可怕。

首先是两个世界的融合，造成大面积的空间动荡，风沙、暴雨，地震等等地质灾害集体爆发，紧接着就是数量多不胜数的血腥怪物们，比起那些不值一提的地质灾害，异世界的生物才是真正导致人来灭亡的主因。

人类太孱弱了，在异兽的爪牙下连抵抗求生都做不到，大部分人都会因此丧命。

上一世，云溪市的城防军队在和异兽们交手的第一天就损失过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异兽们冲破了军方的封锁，彻底闯入了城市中心，在这座拥有五百万人口规模的城市中制造了无数起杀戮。

没有顾得上统计那一天究竟死了多少人，陈凡只知道那一天之后，整个城市哀鸿遍野，随处可以看见被分食得残缺不全的人类，还有拖着人类尸体满大街行走的异族生物，鲜血、骨头、残肢断臂，还有人类的内脏到处都可见，虽然军方不惜一切代价，最终夺回了沦陷的城市，却无法夺回那些无辜枉死者的生命。

回想起上一世的场面，即便以陈凡如此冷漠的心境都忍不住变得冲动起来，冷冷地咬牙说道，“在我看来，你的仁慈才是最大的残忍，失去了这次进化机会，你们的部队拿头去跟怪物血拼？难道你想靠用五百万城市人口制作的人体武器去撑死异兽们吗？”

周旭立刻就不说话了，陈凡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残酷和现实，令他根本无法反驳，这就是人类的可悲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