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经纪人是余雪琪的远房亲戚。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是不想暴露自己是关系户,那就取个英文名或是改个姓氏,比如柳华珺的弟弟,现在担任岑易助理的王轩,入圈后就特地随了母姓。
“安迪。”
余雪琪更习惯叫他英文名,“我记着《乐舞秀》要录了,是不是?”
“是的,六月十三号。”男经纪人安迪愣都没愣一下,也不疑惑余雪琪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业务相当熟练地回应道。
十三号是大后天,那时余雪琪要飞去粤省赶通告。
她低垂着眼,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形状姣好的指甲说道:“听说,《乐舞秀》录制的那天,节目组有人不小心,后半场的伴奏文件都临时坏掉了。”
安迪表情没动,只是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有这回事么?”余雪琪抬起头看向他。
安迪眨了眨眼:“有,是有这么个事来着,好在最后也算顺利结束了,只是委屈了后面几位登台的艺人。”
余雪琪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嗯,在这圈子里是这样的,意外都是没办法的事。”
“您说得对。”
安迪微笑着回答她,“不好意思琪姐,我突然有点私事要办,临时跟您请个假。”
“去吧。”余雪琪和善地笑了笑,“别太累了,注意安全。”
安迪“哎”了一声,笑呵呵地推门出去了。
……
夏淞蔫了吧唧地挪了挪身体。
飞机还在气流中颠簸,旁边的于蓝轻轻拍了拍他,用眼神询问夏淞要不要靠过来。
夏淞睁开其中一只眼睛,脸上没什么波动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闭上这只眼,脑袋往反方向一歪,靠在梁毅轩肩膀上了。
“……”于蓝。
他们这一排的前面,时晏和杨继晗凑在一起睡得正香。
老师很久之前就讲过座位的事,不论在哪,先到的人坐两边。这次起飞前时晏被柳华珺叫去说了点事,没跟夏淞一起,这人就好巧不巧地分到了中间的位置,既不靠窗也不靠着过道,被夹着是很难受。
又过了几分钟,夏淞低声道:“压着我头发了。”
“喔。”
梁毅轩的反应和回答都憨憨的。
看风景的于蓝把视线从窗外移到他俩那边。
夏淞还闭着眼:
“蓝天白云不好看?”
“……还不错。”
于蓝随口应道,眼神缓缓转了回去。
沉默,是今天早上的机舱。
还醒着的这三个人里,只有钢铁直男梁毅轩完全没有觉察到气氛的异样。
于蓝压了压嘴角,尴尬中有点想笑。
夏淞看不惯他也不是一两天了,时间久了,反倒显得很孩子气。
昨晚他在英皇的演出反响特别好,台下的客人狂欢了一波又一波,回来时已经大半夜了,又困又饿,打开冰箱掏出披萨草草拿微波炉热了就是一顿胡吃海塞,稍微消了消食就倒在时晏旁边呼呼大睡。
几小时后众人起床赶飞机,夏淞边刷牙边扒拉着时晏,含糊不清地说“是你买的速冻披萨么,味道真不错”,一旁路过的于蓝温和说道:
“是我之前做的,对你的口味么?”
……然后夏淞就搁这梗了一整天。
这浓浓的“没想到中了情敌的糖衣炮弹真是可恶”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隔壁的邢羽菲看了都想写小作文。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落地,请您回去指定的座位,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机舱广播内传来空姐柔柔的声音。
被吵醒的时晏“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他伸手摘下眼罩,惺忪的睡眼很快清醒过来,像往常一样神采奕奕。
“就要到了吗。”时晏看了看窗外,脸上带着单纯而欣喜的笑容。
马上就是初舞台了,好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