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无人认识我。”
“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冷语觉得很不正常,只听寒晨缓缓地说:“以前全村都认识我,老人小晨小晨的喊着,青年寒哥寒哥的喊着。”
“后来老人们都驾鹤西去了,有些青年也离开故土,背井离乡去外落地生根去了。”
“年轻的女孩们也纷纷嫁人,几年都不会归家一次。”
“不是还有些青年在家吗?他们该是认识你的。”
寒晨摇了摇头,“他们的确在家,也娶了媳妇,但丧尸爆发跟参军对抗丧尸都死了,那些媳妇儿啊,是外地人,自然不会认识我。”
“因为没人认识我,待在老家也没意义,我便时常的待在军区。”
“如今再次回到这里,觉得好陌生啊!”
来到寒晨老家——是一座残破不堪的木屋。
木屋年久失修,残破得跟个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古稀之人,令人感到心疼。
冷语推开了房门,带寒晨进入其中。
里面地上、家具上,床上等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些角落里还有蜘蛛网、野蜂巢......
有几只臭老鼠、小蟑螂被突如其来的二人吓得四散而逃。
寒晨示意冷语停下,他坐在轮椅上,停留在门口,看着里面久久没有发言。
许久后,这才开口:“父母死后,我接受不了,便没有动过里面任何物品。”
“但岁月总是在流逝,万物总是在改变,这里早就不是曾经的样子,也没了曾经的人。”
夕阳透过残破的窗户照映在屋内,寒晨望着夕阳,露出了心安的笑容。
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那么笑过了。
许是归了家,才心安。
“你不是要问我怎么当的说客,让韦彤继续活着吗?”
“嗯。”
“现在你明白了吗?”
冷语点头,明白了。
人都是独立的,没有谁因为谁而活。
寒晨没有因为家乡忘了他,而绝望自杀。
没有因为全国辱骂他,而以死谢罪。
韦彤没有因为思明的死,而跟随思明而去。
他们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活着,他们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那么的没有价值。
就像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句话一样。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
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以前想去死的冷语,听到寒晨以身作则告诉他这些,不由得笑了笑。
“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未必想活着。”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共通。
因此,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重新关上了门,寒晨略显不舍的看了一眼破旧的老屋,鼓起勇气仿佛下了个莫大的决定,缓缓地说:“明天儿我就让人把这里拆了,重新建造个屋子。”
冷语没说话,这事儿总要变的,老屋总有一天会倒塌。
不如直接推了它,重新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我有个战友,她有个女儿叫娟娟,娟娟曾经评判这间房屋。”
“她说叔叔啊,它不能永远的留着,你得让它怎么来,就让它怎么的去结束。”
“然后重新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几十年都不会变的。”
娟娟的性格,早已注定了她的命运。
或许她是错的,又或许她是对的。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