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芳悔不当初啊,早知道会有这天,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让两个儿子跑那么远,现在只要一想起远在地图另一边的两个儿子儿媳以及两个大孙子,就想哭一场。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如今这已经乱起来,完全没法联系分隔两地亲人的情况。周玉等人都时不时的安慰几句。
又等了一会儿,其余几家人都相继来了,没有三轮车的,则推车独轮手推车,虽然比其他人累些,但一起走也慢不了多少,大家等一等就行。
人齐了,马仁善吆喝一声,大家便出发了。
以前景临从村里到县城的路,白天路过时,不管什么时候,一些村民都是这里几个人那里几个人坐在门前聊天,路边开着的小茶馆里面更是人声鼎沸,可惜现在茶馆都关门了,坐在门口闲聊的村民好久都没看到一个。
景临他们这里周边村子地形都差不多,水泥路贯通整个村子,路边都是民房。到了玉明村,刚进村子马路,众人就看到路边一家人一侧砖房倒了一半,满地的碎砖头,一看就是地震震塌了,也不知道砸到人没有。
若是认识的人,大家可能还会上去询问一番,不过玉明村里的人他们基本不熟。
两个养鸡场都不大,很简单的红砖外皮,场子也不高,建在一个幅度倾斜很小的土凹里。一条毛发脏脏的金毛被栓在一家鸡场前面,蔫嗒嗒的窝在简易的棚子下面吐舌头。见来了人,立即站了起来,冲他们叫了几声,倒是不凶。
土凹旁边有一小片竹林,众人把车停在竹林边,暂时能躲点阴。马仁善下了车,提高嗓子朝鸡场里喊道:“主人家,在不在?”
过了好一会儿,栓着金毛的那家鸡场从场子里走出一个光着上身,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他推着一辆独轮手推车,车斗里面全是死去的小鸡崽。
场主心情不好,见是不认识的人,闷声问:“你们是哪个?干啥的?”
马仁善不恼他的态度,直奔主题:“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呢,是隔壁茶山岭的,知道你这里有小鸡崽,想用粮食,和你换几只。”
这时候农村人都习惯把钱放银行,别说赵志文家现在没有钱了,村里其他人早就口袋空空,家里唯一多的就是今年新收的小麦和去年屯的陈谷,所以大家全都是拉了粮食来换鸡崽的。
场主听了,半分多钟没出声,然后把手推车放下,他心情不好,不过人不坏,敲了敲车斗,提醒道:“我这鸡全部都是热死的,还活着的那些情况也都不咋地,换可以,但是换回去是死是活我就不管了。”
马仁善笑道:“这是自然,银货两讫。我们买回去出了问题肯定和你没关系的。”
场主脸色好了不少。以前他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从他这里拿走的小鸡崽走的时候都好好地,回去没两天死了买家就到处说他卖的鸡有问题,让他恼火不少次。
见对方也是明事理的人,场主便把手推车推到一边,领着几人进了鸡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