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褡裢里面掏出七八个大金元宝,在桌上一字排开,用手一指,道:“只要让爷爷满意,这些金子,尽数与你!”
那龟公的眼睛都直了,迟愣半晌后,方犹豫着道:“楼内确实还有一个绝顶的佳人,但能否前来,却不是小人能够做主的了。”
“那便唤你家老鸨过来说话。”
龟公行礼退出,不多时便有一妇人推门而入。
这妇人三四十岁年纪,头上簪花,脸上扑着厚厚的粉,颊上抹了些胭脂,唇红齿白,顾盼生姿,也是个风流人物。
她进得门来,对着李鬼福了一福,口中娇笑道:
“奴家不知有贵客前来,未曾招待,还请大官人恕罪则个!”
她口中说着话,但眼睛却被桌上那一排大金元宝给吸引了过去,表现没比那龟公强多少。
李鬼拈起一个金元宝,随手一抛,丢入老鸨怀中,笑道:
“我听龟公说,楼内还有个绝色,你且叫来让某看看,若是满意,这些金元宝便是度夜资。”
那老鸨先是一喜,然后脸就苦了起来,勉强地笑道:
“大官人有所不知,我那女儿近日里身子不爽,伤风咳嗽,怕过给了客人,是以不便接客。”
“大官人不妨另选他人,这楼内百十来个姑娘,定让大官人选个合适的。”
李鬼把脸一板,冷笑道:
“爷爷有最好的,干嘛非要差的?”
“说恁多废话,不过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罢了。”
他又从褡裢之中掏出几个大金元宝,往桌子上“啪”地一拍,冷笑道:
“你家女儿便是金子做的,也够买她一夜了罢?”
一排十几个大金元宝,在桌上一字排开,烛火映照之下,金光闪闪,耀目生辉。
老鸨眼睛都直了,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涩声说道:“这真不是钱的问题……”
“罢罢罢!”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某向来不强人所难。”
“这多金子某自去买些酒肉吃喝,不知道能用几年。”
李鬼冷哼一声,伸手张开褡裢,便要把金元宝放回去。
这可把老鸨给急坏了,急忙伸手去拦。
“诶诶诶……大官人莫要如此急躁,我楼内姑娘百余,奴家这便把她们挨个叫来,让大官人选取。”
李鬼摆手将老鸨胳膊甩开,不阴不阳地道:
“不必了,某家吃醉了酒,这便回客栈睡觉,要什么女娘?”
老鸨眼见那十几个大金元宝一个个落入褡裢之中,急得原地团团乱转,终于还是没有经受得住诱惑,一咬牙一跺脚,扑上去按住李鬼的手,叹气道:
“罢了罢了!”
“大官人且稍坐片刻,某去和女儿说说,定然不让大官人空来我这里一场。”
李鬼哈哈大笑,又丢了个金元宝给老鸨做赏。
老鸨拿着两个金元宝的赏钱,愁眉苦脸地出了门,直奔顶楼而去,到了顶层最大的一间闺房,推门而入。
只见这房中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
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旁边架子上摆着几样古董。
最里边一个软榻,绣花蚊帐,鸳鸯锦被,一个貌美女子正斜躺在榻上翻书,见到老鸨进来,急忙放下书本,起身相迎,口中问道:
“妈妈怎地来了这里?”
老鸨笑道:
“楼下来了个外地的豪客,愿意出十几锭金子做度夜资,楼内的小姐他都没看中。”
“好师师,娘就只能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