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哭得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真正的狼狈不堪,她顾不得去擦,浑身都因为那一碗漆黑的药汁吓得颤抖。
“小姐,小姐你明察啊,真的不是奴婢要害你!这事是有人指使奴婢去做的!”满堂拼命摇着头,生怕叶婧姝不信,一双手死死抓住叶婧姝的脚,却被一边的惜玉抓到一边,连叶婧姝的脚尖也碰不到。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对我们小姐动手动脚的!”惜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怒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点交代!”
满堂隐隐约约觉得腹部泛起一阵隐痛,脸色被吓得更白了几分,连忙什么都交代了:“都是陈姨娘叫奴婢这么做的,奴婢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个药也是她叫奴婢送过来的!奴婢……奴婢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奴婢以为,只是普通的补药……”
“不知道么?”叶婧姝声音柔柔的,却叫人听了背后不禁冒起冷汗。
叶婧姝的目光落在满堂的手臂上,露出一个冷笑,“只是送个普通的补药,那为何陈姨娘竟要将自己最珍爱的玉镯拱拱手让人呢?”
满堂一惊,赶紧缩回手,却早已来不及了。
惜玉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伸手要将那玉镯拿下来。
“小姐!咱们就拿这么玉镯当证据,告发他们!”
“惜玉,不用。”叶婧姝摇了摇头,伸手在怀中摸出一粒白色的丸药,递给满堂。
“这是解药,你拿去吃了。”
满堂一喜,连忙咽了下去,还没等她高兴完,就听见叶婧姝幽幽道:“只可惜这颗药的药效不长,估计只能管个半个月。”
“那我可怎么办!”满堂一听,牙关又吓得发抖起来。
她只是贪财,才愿意帮着陈姨娘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并不想死啊!
“那只能到时候你再来我这里拿药了。”叶婧姝耸耸肩,转身坐回贵妃榻上。
满堂到底也不笨,转念一想便明白其中深意,她收了收眼泪,跪在地上正色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嗯……”叶婧姝勾唇,垂着眸子看满堂漆黑的发顶,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回去吧,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来过我这里,就装作一切顺利的样子,明白了么?”
“是……”满堂脊背发冷,在退出了梅园之后,才觉得那种压迫感渐渐消失。
等回到陈姨娘院子里,满堂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不住地跳动着,绕过几个回廊,就快要回到厨房里的时,突然有人伸手在她的背后拍了一下。
“啊啊啊——”
满堂吓得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你这丫头!”那人竟是陈姨娘,抖着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她远远看满堂进了院子,便急着来问问事情怎么样了,结果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不轻。
看见满堂惨败的脸色,陈姨娘心下一个咯噔,语气有点颤抖:“你……被发现了?”
满堂想起叶婧姝的吩咐,哪敢暴露自己,只能垂下头,故作镇定道:“没有,一切都很顺利,她们根本没发现奴婢。”
满堂说罢,想起自己还没解的毒,看向陈姨娘的眼中划过一丝埋怨,只不过陈姨娘并没有发现。
“真的!?”陈姨娘手微微颤抖,一屁股坐在回廊里的长凳之上。
她没想到毒害叶婧姝的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有些迟疑和恐惧。
万一叶婧姝真的死了……
陈姨娘想着年幼夭折的儿子,慌乱的心情又逐渐平息。
这是李氏欠她的,她只是连本带利讨回来而已。
……
隔日,装饰奢华的厅堂之中,叶甯抬手接过一盏茶,眼睛扫过堂下各怀心思的人。
韩姨娘眼珠一转,发现叶婧姝还没来请安,便开了口:“哎呦,大小姐怎么还没来,怕不是昨夜没睡好?秋儿,你赶紧去瞧瞧。”
叶鹤文这才发现叶婧姝没到,眉头微微皱起,对叶婧姝不懂事的行为感到不满。
陈姨娘闻言低着头,死死拽着手帕,几乎要把一张薄薄的丝帕扯破。
“姨娘,长姐一定是苦练舞技和琴技,累得多睡了一会而已。咱们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吧,多等一会儿没关系的。”叶娩秋一脸娇憨,好似真心实意为了叶婧姝着想。事实上则是把叶婧姝挑到了风口浪尖上。
让她们等是小事,可是这儿还有叶鹤文和叶甯呢。敢让这么多长辈等她一个人,这可是不孝,是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