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正在渐台上与鲤城侯习剑。”他们道。
六皇子?徽妍讶然,望过去,果然,人影绰绰,隐有剑器碰击之声传来。
六皇子,徽妍知道,从前她在宫学时见过几次,后来发生的事也曾耳闻。至于鲤城侯,徽妍就更知道了……想到先前在弘农家中的事,徽妍不由地瞅瞅王恒,只见他也觑过来,目光中各是窘然。
“王子,居次。”徽妍堆起笑,对蒲那和从音说,“六皇子在此习剑,我等先去骑马,过些时候再上渐台,如何?”
蒲那和从音相觑一眼,望望渐台,似乎很想上去,可徽妍的话亦不敢违抗,脸上不禁有些犹豫之色。正在此时,一名内侍从台上下来,“诸位留步,六皇子至王子与居次驾临,令小臣来迎!”
徽妍愣住,望了望台上。
既然六皇子相邀,他们也不好再走。徽妍看看王恒,苦笑,只得谢过那位内侍,带着蒲那和从音登台。
渐台高有十余丈,小名小童从来没有登过这般高台,兴奋得很,总想到台边去瞭望,王恒和几名侍卫唬得赶紧将他们拉住,唯恐有闪失。
六皇子和鲤城侯的习剑之所,乃是在台腰上的开阔之地,方数丈,有高高的凉亭可遮阴。还没到,众人已经听到了剑器相撞的砰砰之声。只见数名从人在边上侍立,正中,二人拿着练习用的钝剑,攻守相搏,似乎正激烈。
蒲那和从音的眼睛被那二人吸引去,目光直直的。
徽妍亦看去,只见是一个少年和一个青年。少年的面容与皇帝有点相似,身量还有些单薄,徽妍一看就认了出来,正是六皇子;而那位青年,毫无疑问,便是鲤城侯了。
二人身着单衣,似乎练了许久,皆已经湿透。
“双足太慢!”鲤城侯突然一声低喝,将剑横扫。
六皇子想挡住,却已经来不及,须臾之间,鲤城侯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两名小童不禁欢呼出声。
徽妍忙让蒲那和从音安静,见二人看过来,也只得上前见礼。
“王女史。”六皇子竟仍然记得徽妍,看到她,莞尔。
徽妍亦有些惊喜,忙向六皇子行礼,又让蒲那从音与他见礼之后。
“女史别来无恙。”六皇子道,声音带着一点少年人变声的沙哑,却是中气十足。
“妾诸事安好,多年未见皇子,在此重逢,妾幸甚。”徽妍道。
六皇子言语间仍有些青涩,寒暄两句之后,看看一旁,道,“女史,可见过鲤城侯?”
徽妍看去,鲤城侯亦看着她,面带笑容。他长得并不算十分俊俏,却风度翩翩,眉眼间颇有精明之感。
徽妍忙与他见礼。
没想到的是,鲤城侯也知道她。
“女史之事,已成佳话。”鲤城侯微笑,“女史赴匈奴八年,侍奉公主,归朝不久,匈奴生乱,女史又毅然返匈奴,助王师将王子与居次接回。这般胆识,我等男子亦不及也。数日前,我到平准令府中赴宴,幸会周令丞,言谈间,说起女史,方知女史正在宫中侍奉王子与居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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