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听看。”聂七七保持斟酌的态度。

“世间苍灵遵循着一个环法则，亿万苍生都有化龙的可能，人族也可以修炼飞升，在修行中略有成就的将会被上苍视为神选。在龙门神选中脱颖而出者，成为掌管世间秩序的正神，而失败者将会被龙门给分解，一身修为化为无数灵本，馈还给万物生灵，鱼吃的水草、兽吃的树果、木生长的土壤、滋润土壤的川流，于是世间苍灵又开始分享上苍的这些馈赠，开始了修行……那些曾经如日中天的神明，它们终将被鱼儿、野兽、飞鸟们给分食，亦或者自己也沦为毫不起眼的浮游、飞蛾、虫蚁。”祝明朗说道。

聂七七听得很认真，在她这个年纪其实正是对一切都充满疑惑与好奇的阶段。

她现在的所学，都只告诉她一点，神明是世间最尊贵的掌管者，必须要成为至高之神才算是圆满。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她知道神明，也知道龙门，所了解到的知识也基本上是与神明体系有关的，但从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无处不在的小苍灵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神明，并没有跳出这个环法则，所以神明并不比这深潭里的鱼高贵多少。”祝明朗说道。

“那你这样说，我们不是不应该捕捉和杀生？”聂七七问道。

“我们和鱼无非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我们不应该以神明高高在上的态度去藐视它们，挥手间可以泯灭它们。而是取自己所需，不残害与滥杀，就想渔夫不会过度捕捞，鱼苗都死了，他们来年也会饿死，我们这些修行者采灵与捕灵也是，一旦世间没有了生机，灵气会枯竭，神明只能自相残杀，九天之野再辽阔也将化为宇宙中死寂的尘埃碎片……”祝明朗接着说道。

“没听懂。”聂七七扬起了下巴，尽管嘴上说着简单的三个字，但眼睛里还是有那么些许小诧异与小欣赏的。

“比方说，我现在是潭子里的鱼，我不服你，你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当人仙人的后代才对我有杀生权，要咱们起步都一样，你绝对钓不到我，还蠢呼呼的将那些昂贵的鱼饵喂到我嘴里，我们抛开种族、背景、出生，来一场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较量，你能用你的智慧和手段胜我，那我甘愿做你的食物，奉献上美味的鱼肉，而不是你用仙术轰杀我，得到的不过是我的烂肉与我高傲的鄙夷！”祝明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