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魏一然和黄铭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身后扔过来一块砖头,不偏不倚砸在魏一然肩上!痛得他立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装钱的袋子也随之甩落,花花钞票全撒出来,身后几人却视而不见,冲上来就是一顿乱棍!
黄铭痛叫出声,只觉得身上重击犹如雷雨落石!
他挨了几棍子后挣扎着爬出来,发现那些人根本不理会他,只把魏一然往死里狠打!
他脸色惨白看着这一幕,心惊肉跳,再蠢也知道这些人是特意来整治魏一然的!
一阵风吹来,钞票满地乱飞,黄铭心一横,咬咬牙,胡乱抓起地上几沓钞票,塞进怀里,一瘸一拐往远处跑——
怀里的钞票像是有温度,烫得他整个胸腔灼痛难忍。
这些钱都是魏一然的。
是魏一然从赌场里赢来的!
假若魏一然被人打死,那么,这些钱就全是他的了!
黄铭的脚步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这么多……这么多的钱……以前一个月只赚几十块,可是现在他怀里揣着至少十来万,再加上魏一然之前分给他的几万,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他从荒僻的山村来到大城市闯荡,修过车,洗过碗,上山当道士,下山做买卖,现在做了几个月佣人,终于时来运转,要发财了吗?!
不敢相信!
黄铭站在公交牌下,紧紧捂着藏在怀里的钞票,触感紧实厚重,心口砰砰直跳。
一辆公交车驶来,他随着人群推搡往前,警惕四周,唯恐被人偷走自己的钱。
正担忧着,忽然想到:我现在有钱了,为什么还坐公交车?
黄铭转身从人群里挤出去,听见有人议论——
“万宝街那边好像有人被打死了。”
“那边有赌场,经常出事!”
“啧啧,这些赌徒为了一点钱,真是不要命……”
说话声传进黄铭的耳朵里,一句一句像淅沥沥的水流,一点一点将他心头那团火热,浇灭了。
他捂着怀里的钱,僵站在马路边,左右犯难。
魏一然对他不错,他不该见死不救。就算打不过那些人,胆小逃走,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独占魏一然的钱。
黄铭重重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打人的人早跑了,魏一然昏死在路上,路人驻足围观,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报警或是叫救护车。
赌场附近人人自危,没人愿意管闲事。
不知是谁认出了他,在人群中说风凉话:“这不是魏家的大少爷吗?还真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都破产了还惦记着来赌场玩……”
黄铭听这话就来气,恶声喝道,“再烂也比你强!人家至少还有钱进赌场玩,你有钱吗?!你敢进去吗?连裤衩也给你输干净信不信?!”
对方缩回脖子,不敢吭声。
黄铭从小四处闯荡,身上有股痞气,虽然胆小怕事,但是吓唬普通百姓还是绰绰有余。
他把魏一然背到医院。
魏一然的伤势很重,医生说了一堆术语,各种医药费让黄铭眼花缭乱,怀里几沓钱越来越薄,越来越轻,他忍不住揪心。
最让他介意的是,魏一然几乎生活不能自理,暂时不能出院。
黄铭回家开始收拾行李,顺便收拾魏一然的换洗衣物,打算走之前送去医院,再留一笔钱,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只是个佣人,哪能负责给魏一然养老送终?
正忙碌时,一只湿漉漉的手搭上肩头,女人问他:“子安呢?子安怎么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