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要去米国留学,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对的特别激烈,在机场死死地拉着我的手,似乎我会一去不回了似的。”
“后面我才知道,她并不是觉得我会一去不回,她只是怕她等不到我。”酒口的眼中噙着泪花,“她…确实没有等到。”
“我当时在米国学习了几年,而后国内就传来了战争的消息。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回去,一定会被迫参战。”
“但是我不想。”说到这句话时,酒口一改之前颓然的样子,捏紧了拳头,“在米国的几年内,我知道了,xxxxxx。所以我没有回去。”
“在那十几年里,我没有收到任何一封来自她的信件。我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她会在原地等我这么久,但我回国以后甚至都没能见到她。”
“不知道三十岁的她和二十岁的她是胖了还是瘦了,是变好看了还是变…不,她只会是好看的。”
“那…她是怎么去世的呢?”衍山小心翼翼地问着,好奇让他不由地想追寻故事的后续,但这毕竟是敏感的话题。
“他们都和我说,她是病死的。为了防止传染病的传播,他们烧光了她生前的所有物品,甚至连个坟包她都没有。”
酒口忽而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但是我知道!那是一场谋杀!是谋杀!”
他瞪着眼睛,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我偷偷调查了他的夫家,当时洋子的丈夫因为新婚不愿意参jun,他的家里人就把洋子杀了!然后对外宣称她是病死的!”
“这算什么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酒口武雄的脸憋的通红,随后他沉默了。
“我也没有保护好她…”他的脸上老泪纵横。
衍山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想说些话安慰,但又说不出口。
酒口老爷子在心里放了四十多年的事,是自己这个十多岁的少年随便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吗?
在略微平复些心情之后,酒口武雄看着衍山缓缓说道,
“让你见笑了。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说,人这一辈子有时候很长的。
我们会遇到很多人,在和那些人相遇的时候,我们可能并不能知道这人在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意难平。
那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的每一刻,让自己不要有遗憾。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刻想做但没有做的事,会不会在以后变成心里的一根刺。”
衍山似明白又似不明白地点了点头,面前的面碗在听酒口武雄讲述时早就空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两份的钱递了过去,他记得自己昨天中午的那一份面没有给钱。
酒口武雄只拿了一份的钱,“还有一份的钱,美月在昨天已经帮你给过了。”
衍山怔了片刻,而后便听见酒口武雄不耐烦的驱赶声,“你和我个糟老头子有啥好待的,赶紧回去找你重要的人去,她们肯定等着你跟她们和好呢。”
他这才回过神来。
随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