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冷哼一声,说道:“《洗冤集录》中关于自缢的验尸描述中有这么一句,若真自缢,开掘所缢脚下穴三尺以来,究得火炭方是。”
“我们在赵捕头上吊的地面之下确实是挖到了火炭,这还不能证明他们是自尽而亡吗?”
杨承业来到赵四上吊之处,确实看到地面有一个坑,里面有几块火炭,不过这火炭却是人为的。
接着杨承业抬起赵四的下巴,看到其脖颈上却有两道痕迹,一道略深,呈深紫色,一道略浅,呈白色。
杨承业看着仵作,沉声道:“赵捕头夫妻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闻言,仵作当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承业现出一副吃人的表情。
王安问道:“杨公子是否看出了什么?”
杨承业指着那堆火炭说道:“这些火炭并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凶手在杀死赵捕头夫妻后埋下的,自然形成的火炭不会这么杂乱,凶手是非常熟悉《洗冤集录》的。”
接着杨承业指着赵四的妻子说道:“还有,赵捕头的夫人瞳孔大张,显然生前受到了惊吓。”
“最为关键的是赵捕头,双目紧闭,并未承受任何痛苦,显然是对凶手非常熟悉,他没想到凶手会突然对他动手。你们来看。”
杨承业说着伸手将赵捕头夫妻的下巴抬起。
“赵捕头与他夫人的脖颈上同时有两道痕迹,一为深紫,一为白痕,这白痕是他们吊死在房梁上留下的,而真正致命的确是这深紫色的痕迹。”
“如此就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是被人勒死,然后才吊在房梁上,造成了他们上吊自尽的假象。”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宋大人记录的是错的?”仵作惊声道。
杨承业瞥了仵作一眼,说道:“宋大人记录的并没有错,只是你不应该生搬硬套,每个案件都有他的不同之处。”
这时,王安问道:“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杨承业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王安恨恨的说道:“此人当真是丧尽天良,赵捕头的夫人已经身怀有孕,竟然也能下此毒手,本府一定会找出凶手,将他凌迟处死!”
杨承业在两具尸体上分别捏了捏,又看了看王安离去的背影。
赵捕头是赈灾粮案的关键人物,如今已经死亡,看来对手已经察觉了,应该就是杀人灭口。
突然,杨承业想到了什么,快速离开赵四的家,既然赵四已死,那就是意味着此案的另一个人物也危险了。
杨承业按照他了解到的情况,来到了师爷的家。
师爷名叫周泰,绍兴人士,已经在嘉兴府侍奉了三任知府。
当杨承业来到周泰家门外时,听到的确实鸡飞狗跳声。
杨承业急忙推开大门,看到满院狼藉,到处都扔满了锅碗瓢盆的碎片,甚至就连被子家居都在院中。
“啊,不要!”
突然,杨承业听到了一个惊恐的叫声从房间内传来,急忙快步冲了进去,当他看到房间内的情形时顿时眼神一缩。
只见房间内到处都是杂物,周泰正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缩在墙角。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周泰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
“师爷,在下杨承业,不是来杀你的!”
杨承业试图靠近周泰,哪成想周泰竟然抓起旁边的杂物扔了过来里,同时继续向后缩着,并且惊恐的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