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惧生死,也绝不会被人威胁。这些人,他从来不惧,也从来不怕。
陈学易看到岑镜淮身后的血迹,心中一紧,他紧抿住唇,低声说:“救护车到了没有?”
“快了。”
“做一下急救措施。”
他走到里林温暖身边,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温暖闭着眼睛,手紧紧的握着他的,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岑镜淮看起来毫发无伤,一切安好。
她的眼角,有眼泪缓缓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救护车赶到,两个人本是要被分开的。林温暖被解开绳子之后,就从担架上下来,迅速的冲上了岑镜淮所在的救护车。
这一刻,她才完全看清楚。
岑镜淮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发白了,毫无血色。
她咳了一声,而后用力咽下口腔内的血腥味。
“我是他的妻子,我一定要跟着他。”
救护人员看她坚定,也就由着她。林温暖坐在旁边,握住他的手,说:“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微微睁了一下眼,轻轻轻扬了下嘴角,伸手拉下鼻上的氧气,倏地起身,伸手一下将林温暖拉了过来,嘴唇不偏不倚碰上她的。
旁边医护人员惊到,连忙把人拉回去。
他躺回去的瞬间,林温暖仿佛听到他说:“好好活着。”
她紧要住牙冠,眼泪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控制。
救护车在最近医院把人送了进去,第一时间进了急救室,陈学易打遍了电话,要把最好的外科医生全部都叫过来。
林温暖站在手术室门口,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周围很吵,那些吵闹声时远时近。
一天之前,她还在砚山为他祈福,一天之后斜,她浑身是血,站在手术室门口。
这世间的事儿啊,瞬息万变,总是叫人猝不及防。
她觉得胸口疼,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她好像看到岑镜淮从里面走出来了,浑身带着光,周遭的喧闹声彻底的安静下来,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他身上的一团光辉。
林温暖往前走了一步,她笑了笑,说:“你好了?”
他笑着,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的在她头上碰了碰。
林温暖:“你还在做手术呢,你快回去做手术,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家呢,你说过的,要等你。知南和昱霖还没有亲口叫你爸爸呢。”
“你会好起来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脸上笑容不变,眼神温柔,带着深深的眷恋。而后,他收回手,慢慢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林温暖大喊:“岑镜淮!”
他停了停,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
她再次大喊,而后想要跑过去,却在踏出一步的瞬间,被一道强光猛的弹了回来。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所有的一切仿佛倒流回去,周围的场景慢慢变得清晰。
耳边传来寺庙里的钟声,屋外已然接近黄昏,她胸口沉闷,低头,是她抄到一半的经书。
笔墨还未干。
她愣了愣,一切只是一场梦?
就在她恍惚的时候,外面传来知南的银铃般的笑声,她似乎在喊爸爸。
她抬眸看着门外,过了一会,便看到岑镜淮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孩子过来。
“写完没有?”他看着她,神色温柔,“可以吃饭了。”
她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一只手捂住胸口,这里还有沉闷的感觉,那种心痛到极致的感觉还在,她快速走过去。
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好多遍,而后捧住他的脸,眼里含着泪,“岑镜淮?”
他笑,“不然你觉得我是谁啊?”
她又迅速的把他扯过来,看了看他的背后,她摸了一下,是好的,没有伤口。
“怎么了?”他笑着,一脸奇怪,“还哭了,你抄什么了,还能给你抄哭了。”
他正准备进去看看她抄的什么经书,林温暖一把将他抱住,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够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