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莫愁所说,匡扶社在京中,有足以惊动辩机和尚的“逆党”吗?
至于抓捕内鬼,她昨日与袁立在御花园中对赌,也只敢说一个月见分晓。
所以,当她想为赵都安的行为做出解释,以扭转贴身“大丫鬟”的偏见,竟也找不到合理的说辞。
当然,身为帝王的她,本无须对一个婢女解释。
但女帝终归是个念旧情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讲,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擅长权术,冷血无情的帝王。
“罢了,此事朕稍后会命人询问。”
徐贞观轻轻挥手,无形力量将莫愁扶起,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小太监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诏衙缉司,白马监使者赵都安求见。”
说某人,某人就到。
屋内二女怔了下,徐贞观笑笑,看向贴身女官:
“好了,你当面问他便是。”
莫愁没吭声,但心中亦有期待,心想等下看你如何解释。
……
俄顷。
在养心殿外等待许久的赵都安,给小太监领着,穿过笔直回廊,抵达膳堂外。
正看到一群御膳房的人,将残羹剩饭撤下去。
不是……我踩着饭点来的,结果你已吃完了可还行……我还饿着呢啊……赵都安张了张嘴,一阵失望。
与女帝共进午餐的期望惨遭落空。
待宫人们散去。
赵都安终于看到,房间中,数日没有见面的女帝,正坐在圆桌旁。
身边是与他极不对付的大冰坨子,正侧立一旁,为女帝打扇吹风。
这烦人精怎么也在这里,我最讨厌电灯泡了……赵都安心中嘀咕,表面正色行礼:
“臣,觐见陛下。”
“不必多礼。”吃饱喝足的大虞女帝神情有些慵懒。
白色的常服软软垂着,满头青丝也没精打采。
若是往日,午膳后她会脱下鞋子,侧坐靠在卧房的罗汉床上看书休息。
今日毕竟是接见“外臣”,便要正式些。
这会她有心询问,便故作威严,板着脸,问道:
“朕正要派人唤你入宫,没想你却自行来了。”
唤我作肾……呸,该死的输入法……
唤我作甚?赵都安好奇:“陛下有事吩咐?”
徐贞观板着一副面孔,只是终归不是真的蕴怒,便显得威严不起来:
“朕今日听闻,你在诏衙搞出好大动静,甚至还把神龙寺的辩机僧惊动了,可有此事?”
辩机僧?
是那个白衣和尚的法号么?有点耳熟啊……赵都安说道:
“确有此事,臣入宫便正要向陛下禀告这件事。”
顿了顿,他说道:
“臣于昨日,与马督公商谈秘议,又请托孙司监搬来强者护卫……于今日上午,率领梨花堂,对逆党予以逮捕。”
他先解释了下自己做的事,女帝安静听着,等待下文。
捧着宫廷扇子的莫愁竖起耳朵,期待他怎么巧舌如簧,解释自己的行动。
旋即,便听赵都安平静说道:
“此行大获成功,臣率梨花堂与督公联手,已成功揪出潜藏于诏衙内部的逆党,即石榴堂,桃花堂缉司……现二人已打入诏狱,等候陛下审问。”
恩……徐贞观听着,先是轻轻点头,表示满意。
然后,才后知后觉,从赵都安那过于平淡,毫无波澜的叙述中,捕捉到关键词。
诏衙内部,逆党二人……
徐贞观慵懒的脸庞上,表情有了短暂的怔然:
“等等,你方才说的逆党是……”
赵都安微笑点头:
“臣不辱使命,诏衙中潜藏的内鬼,已经找到了。”
大虞女帝一下清醒了,困意瞬间全无,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内鬼找到了”,“内鬼找到了”……
“啪!”
旁边,莫昭容手里的宫廷扇子,不慎脱手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响声。
仿佛一记巴掌,清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