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房间中,赵都安站在等身镜前,整理仪容,等将领口衣衫妥帖安置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了。”
走出家门,没有乘车,他自行骑马,赶赴皇宫。
抵达皇城后,请人通报,不多时守卫回来,说:
“陛下稍后便出来,请大人稍候。”
于是,赵都安杵在皇城门口,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远处才有浩大规模的车辇队伍,从宫城走出。
“我就知道,等女人出门一个小时起步……”
赵都安叹息一声,乐在其中。
今日拜访天师府,不算盛大活动。
所以皇帝的车辇规模一般,约莫也才五六十人随行。
马车驶出门洞,便停了停,有宫女传话,要“赵大人”上车觐见。
与女帝同乘,放在任何臣子身上都是莫大的殊荣。、
但赵都安短短几个月,已经有了三次体验。
……
……
“臣,参见陛下!”
赵都安钻入那格外宽敞的车厢,老老实实行礼——宠臣最忌讳飘,越是得宠,越不能在领导面前放肆。
“坐吧,你我君臣,不必多礼。”
清冷如玉珠滚落银盘的声音,砸入心头。
赵都安拜谢后,才小心翼翼抬头,继而眼睛一亮。
今日,女帝竟换了一身行头,非是帝王龙袍,也非寻常在宫中的常服,而竟是偏向道门修士的打扮。
里头是白色,外头罩着一袭青衣,与道袍式样相仿。
衣襟敞开,三千青丝半层垂在后腰,半层却于头顶挽了个道髻,用一枚玉簪随意固定。
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令天下任何貌美女子自惭形秽,自嘲庸脂俗粉的女帝面庞白皙轻透。
眉心点了一枚红色朱沙,宛若一尊玉人。
双眸剪秋水的仙子瞥了他一样,嘴角微微翘起,便令赵都安微微失神。
“朕脸上可有花么?”徐贞观似笑非笑。
赵都安才醒悟失礼,当即一脸真诚:
“陛下羞煞百花。”
“……呵,”徐贞观觉得自己该板起脸来,但心中确实没什么气,又想到这家伙昨日立功,便只哼了声:
“油嘴滑舌。”
只是油嘴滑舌?赵都安眨巴眼睛,看出女帝今日心情确实不错。
竟然都不呵斥他了。
还有点不习惯……
坐在车厢一侧的绣墩上,赵都安正念头飞窜,想着要不要再大胆一点,男子主动一些总没错。
就听到女帝平静开口:
“昨日的事,朕听海公公说了,你居功甚伟。”
赵都安忙回神,正色道:
“公公谬赞,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倒是陛下竟暗中派海公公护卫臣的安危,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有此生为陛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都唯恐还不完陛下恩情。”
饶是徐贞观见惯了逢迎拍马的臣子,这会也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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