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另一边。
郑老头勒住缰绳,稳稳控制住座下烈马,抬头朝街对面的礼部给事中七间衙门望去。
身旁,随从悉数下马,等郑老头下来,立即递上从不离手的大茶缸。
“郑缉事,要在这等着么?”一名随从道:
“等午时散值,再去抓,能把影响降到最低吧。”
郑老头接过大茶缸,饱饱地痛饮了一口,笑呵呵道:
“时间紧,任务重,便不等了。”
见随从欲言又止,他说道:
“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名从其他堂口调来的年轻随从困惑道:
“您这岁数,也快退了,何必这般呢?”
他是入梨花堂后,才被分配给郑老头当下属的。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老上司永远对人和和气气,和刻板印象中的诏衙阎王迥异。
在梨花堂也是熬时间。
怎么想,都没必要在最后一年横生枝节。
郑老头还没吭声,旁边另外一名中年锦衣走过来。
笑着拍了下年轻同僚的肩膀,说道:
“终归是太年轻,你进诏衙也不短了,都没听过‘梅花老九’的故事?”
郑老头笑了笑,感慨道:
“物是人非啊。”
诏衙历史上,从不缺少传奇。
梅花老九,便是三十年前,那一代诏衙中大名鼎鼎的一个人物。
其出身“梅花堂”,因名字里带了个“九”字,被称为老九,胆大心细,能力极强,屡破大案。
一度被提拔为梅花堂缉司,也是当年最年轻的缉司。
可惜,许是年少轻狂,或骨子里的正义,梅花老九在某次抄家中,看不惯同僚另一位缉司的行事作风,不肯同流合污,怒而拔刀相向。
而后,面对当时的督公要他检讨的要求,怒而提刀入总督堂,刀劈牌匾,被一路贬成最底层的随从差役。
其中几经风波,最后被剥夺了外出办案的权力。
意兴阑珊,也似对衙门失望,才销声匿迹。
于是,衙门里多了个整日喝茶看报,摆弄木雕,糊弄事的郑老九。
“呵呵,本以为,会在梨花堂这座冷宫里一直混到退休,但谁成想,临了临了遇到个肯放权给我老郑抓人办案的小上司。”
郑老九笑得一脸褶子:
“那总得再折腾下,再脱去这身锦衣,才算有始有终啊。”
他将大茶缸塞到年轻随从怀里,背着手,跨过长街往对面走,嘀咕道:
“礼部给事中?早听说这人不是个好东西,没成想,有落到我老郑手里的一天。”
俄顷,给事中衙门被破开。
郑老九一挥手,身后官差如狼似虎涌入。
不多时,将一名青袍官员五花大绑,拽了出来。
“下一个。”
……
……
整整一日,梨花堂的锦衣四处出击,几乎跑遍了京师各大衙门。
每次或有阻拦,便是一顿拳脚,刀鞘狠砸,将一群文官打的哭爹喊娘,然后五花大绑将目标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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