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不救,是不能救。
天帝所制定的仙规,也从来都不是束缚,而是保护。
站在云采夜身后的烛渊鼻尖动了动——他嗅到了一丝血腥气,那是从云采夜身上传来的,虽然很淡,却忽视不了。于是他连忙凑到云采夜身边,轻声唤他:“师尊?”
云采夜闻声,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抬眸却对上了一双炽烈如火的幽暗血瞳,那犹如实质的目光蕴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天下最锋利的仙剑穿破他的灵魂,在他心头和识海里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
下一刻,云采夜就感觉到自己被强硬地拉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里,手也被那人捧住:“你受伤了师尊。”
血肉模糊手指实在是太难看了,云采夜怕吓到小徒弟,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垂着眼帘哑声道:“我没事。”
他确实没事,只是方才情绪有些失控。栖元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挑拨他与仙界的关系罢了,他若是这点眼力都没有,也不必做这守门三仙之一了。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朔茴——他在无仙洲所作所为,几乎和他师父当年一样。
如今缚乾阵已碎,仙力灵气重归大洲,但瘟妖虽殆,却也诞生了一个新的魔物——人山子。
可这也不是半分好处都无,至少这无仙洲上的人们只是身死,魂魄却能重入六道轮回,而无仙洲从今往后,也不会继续无仙了。只是一个天生魔性难除的妖物和一个后天堕入魔道的修仙者相比,究竟谁更危险,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莫非这就是天雨的第二重警示?
烛渊见云采夜一直垂着眼睛,长眉紧蹙,心里对造成这一切的栖元的恨意更浓了几分。
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朋友,唯一有的,就是云采夜这个师父。
烛渊无法想象,如果捡到他的人不是云采夜,而是其他人,那他现在会是何种模样。他原本是作为一件武器,为了完成一场战争而出生的,但如果他生来就是杀人的工具,那么为什么要让他遇上云采夜?他的人生本该是没有其他颜色的纯黑,是云采夜在上面点染下无数斑驳的色彩,他想要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仙还是魔,只要那一笔丹青是云采夜亲手执笔绘下的,他都愿意。
云采夜希望他做个好人,那他就只杀恶贯满盈的奸邪之徒;云采夜想他做他的好徒弟,那他就收起野兽的爪牙,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露出来,哪怕他只能在云采夜身边一直做一个籍籍无名的丑徒也没关系——云采夜在乎他就够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