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鸢啊灵鸢,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去了,我们甚至连正式的过招都没有,你就这般走了?你甘心?”
呵呵,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就比如她,即便活着,却也和死了一样。
灵鸢生的时候,她得不到王爷的爱,如今她死了,她就能转运吗?
夏云荷嗤笑一声,自嘲的笑了。
或许,她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凤王侧妃了吧?
不过小半个时辰,凤王妃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太皇太后、皇太后亲自过问整个丧事的具体事项,并通告下去,她们要亲自为凤王妃送行。
太皇太后都发话了,各府的后院一瞬之间乱做了一团,纷纷开始准备登府为凤王妃吊唁。
皇上更是写下一篇褒奖凤王妃生平的榜文,张贴在京城最是显眼的位置。
灵家庄、凤池山庄等组织在听说此事之后,也都马不停蹄的朝司幽国赶。
可他们再赶,只怕也赶不到后日的下葬日。
灵鸢的棺椁被运送到位后,卫玠亲自将她放了进去,并亲自跪坐在灵堂里,为她守灵。
王府下人自发的前来,想要跪在外面替他们的小王妃守灵,却都被卫玠勒令赶走了。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也纷纷前来询问,能够前来吊唁,均被凤王府谢绝。
他们小王妃的灵,王爷说他来守,不需要任何人前来吊唁。
而距离灵鸢最近的苏虞在听说此事后,顾不得官职在身,马不停蹄的往凤王府赶,不想却被阻拦在外,苏虞急红了眼,当时就将守门的侍卫打成了重伤。
幸而蓝煜及时赶到,制止了即将发生的惨剧。
当苏虞被带到灵堂,看到停在正中央的那口做工考究的棺木时,眼睛倏然间变得猩红可怕,他攥紧拳头,一步一步的走到瘫坐在不远处一脸颓废之色的卫玠面前。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一拳打在卫玠的面颊上,恨意十足的脸上,青筋愤怒的跳动着。
“为什么她还是死了?为什么她还是死了?我们把她交给了你,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才十二岁啊,就这么死了?她甚至还没有时间去享受这美好的人生,就为你,死了?”
“卫玠,你对得起她,对得起我们兄弟吗?”
接着,似是要发泄自己的恨意,苏虞疯狂的如狮子一般,不停的朝卫玠咆哮,踢打,看的一旁的人触目惊心,可是他们刚有动作,就被卫玠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们的王爷,竟然阻止他们?
当青辰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惨不忍睹的一幕,别人不敢,他却不管,直接上去抱着正不停踢打卫玠的苏虞,反手就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疯子,你以为王爷就不难过?不伤心?王妃的死,王爷已经自责了一年,这一年里,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你们只顾着埋怨王爷,可是有谁真正的替他想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王爷会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他!那是个意外,那是个谁都不愿发生的意外,如今现实残酷的打击到了我们,悲剧也已经注定,你要让王爷怎么办?真要追究起来,责任就全在王爷一个人是身上吗?当时的情况,你们谁清楚?”
“够了!”青辰还要说,却被突如其来的沙哑之声蓦然打断。
青辰心中一跳,猛地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卫玠歪在一旁,抬着满是血污的眼皮,淡淡的扫了眼满是绝望之色的苏虞。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还想对你们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卫玠突然的道歉,让苏虞猝不及防,他诧异的抬眸,映入眼帘的人,让他的心猛然间一颤。
什么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战王,竟被他打成了叫花子?
眼窝凹陷,胡子拉渣,衣服褶皱,头发散乱,他瘦了,整体看起来窝囊极了,血污一片,哪里还有当初的十分之一?
这,这是他印象中的卫玠吗?
苏虞的心,在那一瞬间猛然间一揪,是啊,他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可是他呢?
如果这个结果他能预料得到,又怎会将自己折腾的如此狼狈?
苏虞一瞬沉默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他,看着灵鸢的画像,良久,缓缓的站起身,走了。
青辰立即招来大夫,想为卫玠清洗一下伤口,却被他挥手拒绝了,并且遣散了在灵堂的所有人,独自一人瘫软在那里,抚摸着灵鸢的棺木,久久不发一语。
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后,第二日,又是一大波前来吊唁的人,为首的还是容王、容王妃,青辰无法拒绝,前去询问卫玠。
然而,让所有人失望的是,最后的结果,仍然是谢绝吊唁。
无奈之下,以容亲王为首的所有人,就这样跪在凤王府门前,在临时摆放的香案面前,为小凤王妃进香,送行。
接下来,直至天黑,一拨又一拨前来吊唁的人均已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凤王妃的尊敬。
青辰阻止不了,也劝说不动,只能在凤王府外临时搭建棚子,供大家暂时的休息。
直至戌时,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新帝二年,九月二十,距离灵鸢十二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日子里,凤王妃灵氏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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