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间,我们一直没联系过。”萧妙妍轻声说,“直到开学以后,我才知道他妈妈去世了,他搬到了亲戚家里,所以也转学走了。”
原来,陈予璋的妈妈去世了……
杨眉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涨,眼圈则是已经红透了。
他一定很孤单,很需要人的关心吧,他和黄芩的关系那么好,一定也是因为黄芩温柔善良,让他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的原因吧。
相比之下,自己虽然口口声声说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是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和他闹脾气,使性子,这种做法,和萧妙妍又有什么区别?
唉,作为朋友,她真是太糟糕了!
这一刻,杨眉早就将之前的生气给抛到了脑后,她唯一想的就是立刻找到陈予璋,然后好好地向他道歉,弥补自己的那些话。
萧妙妍则是缓缓抬头,看着她:“能让他当做朋友的人真的很少,你要是对他好,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对你好,你要是错过了这样一个……朋友,也许会和我一样,后悔莫及。”
杨眉捏紧了手里的奶茶杯子,突然不发一语地跳起来,大步朝着店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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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眉跑出了奶茶店。
她的视线寻觅了半天,也没见到陈予璋的影子。
唉,不想见到他的时候,他出现了,现在她要找他了,却偏生哪儿都见不到。
杨眉沿着路往前跑,一边跑,一边继续四处张望。
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马路对面的陈予璋。
陈予璋也看到了她。
他松了口气,总算找到这丫头了。
只是,这时候正是红灯,他没法过去,又怕杨眉再跑掉,只能板起脸,比了个恶狠狠的手势——给我等在那里,不许再跑!
杨眉果然不动了,与陈予璋在十字路口对视,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红灯从未有过的无比漫长,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变成绿色呢?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它终于绿了。
陈予璋立刻冲过马路,刚要开口凶她两句,却被杨眉掉下来的眼泪给堵了回去。
他瞬间心软了,“还在生气啊?我给你道歉,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杨眉眼泪汪汪,抽抽噎噎地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因为你和黄芩比较好就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好,我太小气了,我是小心眼子……”
“抱歉,我不喜欢日本女人。”陈予璋严肃地说。
杨眉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又在说冷笑话,顿时又想哭,又想笑,然后又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的冲他发脾气,他都没放在心上,反而两次三番地逗她开心,顿时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于是,眼泪掉得更汹涌了,
“呜呜呜……”
陈予璋无奈了:“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了啊?”
杨眉用力摇头,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先答应我……不要、不要生、生我的气……”
陈予璋笑笑,“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好了,我们去旁边坐一下,你先缓一会儿。”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了路边的一张长椅前。
等杨眉坐下后,他就坐在她的身边,又摸了下口袋,幽幽地叹了声气:“完了,我今天没带纸巾。”
杨眉一伸手,抓住他的校服袖子,在自己的脸上一阵乱抹。
陈予璋:“……鼻涕都弄我衣服上了。”
“呜呜,对不起……”
“怎么又哭了……早知道我不说了……”
哭了半天,杨眉才算慢慢停了下来,而后,她抽着气开口:“刚才,我在奶茶店里碰到了伱以前的同学,叫萧妙妍的那个……”
陈予璋怔了怔。
“你和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你没有了妈妈,又刚转学过来,应该是最孤独、最需要朋友的关心的时候,结果我还老是和你吵架……”
看着她一脸内疚、自责,陈予璋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已经过去了,没事的。”
她抬眸看着他,小声问:“那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
陈予璋笑了:“你说是就是。”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
“萧妙妍说,你曾经承诺过,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她一次。”她轻轻扯着陈予璋的衣摆,忐忑地开口,“我也想要这个承诺……”
她虽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绝不会再有意去伤害陈予璋,但她也对自己的缺点心知肚明,那就是有些过于没心没肺,用一個更直白简单的词来说就是——脑子有时缺根弦。
她生怕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小心又伤了陈予璋的心。
如此一次又一次,他的失望迟早会累积到一个极限,到时候,他像对待萧妙妍那样冷漠地对待她的话,她是一定受不了的!
所以,她才想要这么一个承诺。
至少,可以让她从死刑立即执行变成死缓,说不定,还能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对上她可怜兮兮还带着泪的大眼睛,陈予璋笑了:“好,给你两次。”
杨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萧妙妍是一次机会,而她却有两次……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陈予璋的心里,她的分量其实比当时的萧妙妍更重?
于是,她又壮起了胆子,进一步试探:“那在你的心里,我和黄芩,哪个才是你的好朋友?”
“……”陈予璋说,“你们两个都是我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