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妮临走之前,谁都没提,她也没拿合同回去盖章,揣上合同,就和老张走了,预备最慢一个礼拜也就回来了。
沈大妮坐在南下的列车上,想到了就在不久前还遇到了从东北去南方的人,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很久才会有机会南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在火车上了。
大妮觉得这场时代的浪潮在推着她往前走,心里充满了蓬勃的希望。
老张坐她对面,现在他对大妮完全没有男女想法了,有的也只是佩服,他见大妮一直看着车窗外面,小声提醒她:
“火车上小偷挺多的,你的东西最好贴身放着。”
沈大妮值钱的东西就是她那八百多块钱,这个数放在80年算一笔不小的数目了,直观来说,可以买县城远郊区的半套带院子房子了,可以比得上农村一个劳动妇女两年赚的钱。
大妮入职棉纺厂的时候,厂子里给她在银行办了一张存折,这次出门前她存了700进去,现在这存折被她缝在了秋衣里头,剩下的那一百多块钱被她分别装进了全身上下四个口袋里。
其实她有这個意识,现在的治安环境可以说非常差,重生前她听人说过,三四十年前,半路跑车的司机不怕遇上诡,最怕遇上半路劫道的,这个时候你就是冒着撞死人的风险也绝对不能停车。
还有坐长途汽车回老家的,半路上来劫道的,司机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他们都知道,到了定点就停车。
这种事太多了。
大妮摸了摸四个兜,左边那个竟然空了:“靠,真遇上小偷了,我这兜里有二十五块钱呢。奇了怪了,是在哪被偷的呢?我今早上还摸口袋来着。”
老张说:“刚才转乘的时候,上车的人挺多的,可能是在那个时候被人摸了兜的吧?哎,这么多人,也没法找去,只能自认倒霉了,你把其他的收好了。”
沈大妮看了眼坐在旁边一个黑瘦的小个子男人,问:“是不是你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