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珺坐到了她的对面,先把桌上的油灯调亮了一点,然后说道:“除非他们转性或者我们走得远远的,否则没办法。”
“青山易改本性难移,指望他们转性,不可能!”柳娇娇没好气的哼了声,接着叹了口气,“至于走得远远的,怎么走?走得了吗?”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些历史方面的书籍,说古代对于身份户籍其实管理挺严格的,为了保证赋税、徭役和兵役来源,所以出行必须持有当地官府填发的“路引”,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短时间的离开可以,但要想在别的地方定居生活,基本不可能。
关键是路引不是那么好拿的,柳珺不考科举,外地也没有亲戚投奔,官府凭啥批给你?
柳珺也想到了这些,无奈地摇摇头,对于柳家那群人,他的厌烦不比柳娇娇少,但除了跟他们继续抗争下去,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柳娇娇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哥,你说我们来个先发制人怎么样?”
柳珺疑惑道:“什么意思?”
“全村都知道他们是怎么压榨你的,而且估计也都知道这两天他们不停来闹的事儿了,我们既然是苦主,与其一直被动的反击,不如干脆把事情闹大。就算不能一次性解决,最起码让他们以后稍微能有所顾忌。”
“该怎么做?”
柳娇娇扯唇微笑,眼里满是狡黠,一字一顿道:“找村长哭诉,说我们活不下去,要被逼死了!”
柳珺很纠结。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子汉有苦自己扛,不可以跟人诉苦,更不可以哭,现在柳娇娇却要他跟个女人似的去跟人哭诉,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
一眼看穿他的纠结,柳娇娇翻了个白眼,道:“哭诉这种高难度的事当然是我来,我才十岁,最适合做这种事儿了,你只要在旁边配合我站着,红个眼圈捏个拳头,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行。”
柳珺:“……”听起来好难的样子。
柳娇娇径自去厨房拿了点辣椒来,然后挤出汁液涂抹在柳珺的袖子上,同时也给自己袖子上抹了点。
柳珺没明白她的想法,诧异道:“娇娇,你这是做什么?”
“我怕你一会儿哭不出来,等到了村长家,看到我哭你就拿袖子擦擦眼睛。”保证你不止眼圈红,眼睛里面都能红。
拿辣椒水擦眼睛?这也太狠了点吧?柳珺顿时哭笑不得。
村长一家都快睡下了,却听到有人猛烈敲门,村长连忙披衣起身,提起桌上的煤油灯去开门。
“大晚上的,谁呀?”他一开门,就看见柳珺两兄妹站在门口,柳珺的表情很难形容,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而柳娇娇则是满脸泪痕。
村长皱眉道:“珺小子,你们有啥事?”
柳娇娇也不进门,直接双膝跪地,哭着哽咽道:“村长爷爷,求求您救救我和我哥吧!”
柳珺见她跪下,连忙也跟着跪下,反正出门前柳娇娇交代了,叫他尽量不要开口,跟着她做就是。
村长一惊,忙扶两人起来,“怎么了这是?赶紧起来,有啥我们进屋说。”
“村长爷爷,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我们真的就快被逼死了!”柳娇娇哭成了泪人儿,心里却想骂娘。
这是什么辣椒?刺激性也忒大了,她感觉今天自己要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