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了好一会儿也得不出个结果来,庞氏咬死了自家老爷是无辜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十日醉,更不可能有解药,被逼得急了就一个劲地哭。若不是她顾忌身份,怕是连泼妇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都要使出来了。
孙继宗是见不到了,庞氏死活不让他们去见,一口咬定国舅爷就剩下一口气了,受不得刺激,也见不得外人。
无奈之下,谢臣风只好拉着二弟告辞,总不能把时间全部浪费在一个不讲道理的妇人身上吧?
陈御医见没他什么事了,自然也跟着告辞,很快,原本吵闹不止的花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还在那掩面哭泣的庞氏一个人。
直到这个时候,庞氏才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贴、身丫鬟春梅关切的问她怎么样,需不需要回房休息一下,她无力地摇摇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春梅,哽咽道:“你说我是不是命苦?怎么就嫁给了他呢?纳了一屋子美妾我忍了,不知上进我也忍了,可你瞧瞧,一遇到事情就推我去给他冲锋,一有麻烦就躲起来让我一个人扛,我怎么就这么苦命呢?”
她是越说越难过,越想越心酸,悲从中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春梅有心劝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心疼地轻声安抚她。
庞氏觉得自己被孙继宗给骗了,他定是对谢平宇做了什么,就算毒不是他亲自下的,这件事也跟他脱不了关系,要不然谢家人为什么死咬不放?陈御医跟他无冤无仇的,总不可能帮着谢家人来陷害他吧?
可恨!着实可恨!自己做了坏事屁股不擦干净,还又是逼着她去谢家找麻烦,又是害她被谢家人指着鼻子骂,她的脸都被丢尽了!
谢家两兄弟离开逍遥侯府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让马车随意逛了几圈,待到确认身后没有尾巴时,才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在最里面的一座青瓦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三声敲门后,有人来开门,竟是三王爷顾亭风的护卫雷霆。
雷霆领着他们径自到了小花园里,花园中央的亭子里的圆桌前赫然坐着顾亭风和柳娇娇。
见两位伯父来了,柳娇娇立刻起身行礼,然后笑着问道:“大伯父,二伯父,事情办妥了吧?”
谢臣云此时脸上哪里还有方才在逍遥侯府的愤恨模样,一张老脸笑得比花园里的花还要灿烂,冲坐着的顾亭风行礼后,特别开心地说道:“娇娇,我跟你说,那庞氏被我吓得最后只会哭了,孙继宗那老匹夫压根连面都不敢露,但我估计他也肯定慌了,哈哈哈哈,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谢臣风亦对顾亭风行了一礼,然后看了一眼喜形于色的二弟,无奈道:“二弟,你好歹是个做长辈的,在娇娇面前能不能稍稍收敛一点?”
谢臣云不在意的挑挑眉,然后坐到了柳娇娇身旁,毫不客气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一饮而尽,撇嘴道:“大哥你真是好生无趣,在自家人面前还总爱端个架子。”
“那也比你强,自个儿没上进心,把平宇也教成了个纨绔子弟,幸好平轩不像你,否则……”
柳娇娇知道谢臣风一旦教训起弟弟来往往都要长篇大论半天,忙出声打断道:“大伯父,辛苦半日了,您先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嗓吧。”
明白她是担心自己一说就停不下来,谢臣风略带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掀开袍子,坐到了她的另一边。
他没有给自己斟茶,而是看向了顾亭风,拱手道:“今日之事多亏了王爷出手相助,下官替我那不争气的二弟和侄子向王爷致谢。”
顾亭风无所谓的摇摇头,笑着道:“区区小事,无需道谢。”说着,看向了柳娇娇,眼含深意,嘴角微扬,“小东家,你手里还有啥好东西?能不能分享几样给本王用用?”
柳娇娇回以一个微笑,态度不卑不亢,说道:“我手里的好东西那可是多了去了,王爷想要哪方面的呢?”
顾亭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朗声一笑,将手里的折扇轻摇了几下,道:“既然小东家如此大方,那本王就记着了,待日后有需要时再跟你开口,如何?”
“没问题,我记下了。”顾亭风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她自然不会吝啬,反正有系统这个外挂在,大不了就多被坑几次嘛,总能拿到对方需要的东西的。
说实话,柳娇娇完全没想到顾亭风会突然回京,而且第一时间就派人来找她,在被迫贡献了一桌好菜后,顾亭风主动提出帮她解决国舅爷这件事。
一开始她是不太想去欠这个人情的,毕竟人情债这玩意是最难还的,不过顾亭风表示自己看国舅爷不顺眼很久了,就算今日出事的不是谢家,他也会对国舅爷动手,让柳娇娇不用在意。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宗旨,加上她对这位三王爷观感不算差,于是就告诉了他自己给谢平宇使用了一种秘药,让他看起来就跟命悬一线一样。
顾亭风很是好奇,找来陈御医亲自诊脉,结果发现谢平宇服药后的反应和中了“十日醉”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他便决定来个倒打一耙,反咬孙继宗一口,让他心慌意乱有口难辩。
所以,这才有了今日谢家两位老爷大闹逍遥侯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