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狱卒打开牢门放徐天赐进来时,他眼睛一亮,就跟火烧了屁股一样,噌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三两步便奔到了徐天赐面前,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满是委屈道:“徐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啊!你赶紧救我出去!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徐天赐忍住心里的鄙夷,拉着他到一旁床榻那坐下,放柔声音安抚道:“侯爷莫急,本官来便是为了救你,只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没给那小子下毒啊!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他是怎么中毒的!而且那些毒药解药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府里!你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说着说着,孙继宗又想哭了。
真是见了鬼了!到底是谁在害他?要是让他查出来,他定要弄死那个王八蛋!
徐天赐仔细观察片刻,确定他不似撒谎后,眉心微蹙,眼里闪过一抹犹疑。
谢臣风那反应真心不像撒谎,所以他跟顾亭均第一反应就是孙继宗没事找事,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还真的跟他无关。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你心里可有人选?”徐天赐问道。
孙继宗无奈地摇头道:“自打谢家人上门来闹,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故意陷害本候,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谁,但是有件事我可以确定,我府里定有内鬼,否则那些解药上门的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暗室里!”
这种事还需要确定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啊!徐天赐在心里暗骂了几声草包后,继续问道:“你觉得内鬼会是谁?”
“知道暗室位置和进入方法的只有管家和一直伺候我的春喜、春旺两兄弟,但他们三人跟随我多年,我亦从没亏待过他们,应该不至于出卖我吧?”
“这个可难说,万一有人以重利诱之呢?”
“那就去查他们三个,除了他们没别人了!”
“你夫人不知情?”
“书房那种地方,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妇道人家靠近,而且我暗室里可有不少不能被她知道的好东西,徐大人你也是男人,你懂的。”
徐天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懂得屁!这是在说正事呢,怎么说歪题就歪题了?草包就是草包,有个好妹子也改变不了他是个草包的事实!
又仔细的询问了孙继宗一些细节后,徐天赐安慰他自己一定会尽快救他出去,让他稍安勿躁,外加嘱咐了狱卒几句,让他们不可慢待,得到保证后,这才离开了天牢。
回宫复命后,顾亭均便让他私下调查管家三人,并指派了一名身手了得的暗卫给他,方便他行事。
徐天赐前脚刚离开御书房,后脚魏公公便进来通传道孙皇后来了,问顾亭均见是不见。
“让她进来吧。”他其实内心里是不太想现在见孙皇后的,害怕听到她的哭诉,对于女人的眼泪和唠叨,他特别反感,可若不见又怕她赖在外面不走,只得无奈地传她进来。
孙皇后一进来便规规矩矩地给他行礼问安,不等她开口点明正题,顾亭均便抢先问道:“皇后是为了逍遥侯之事来的吧?”
“皇上明鉴,家兄是个不争气的,一直以来没少让皇上忧心,但妾身可以保证,他再蠢再坏也断不会做出给一个少年下毒这种恶毒之事来,还请皇上莫要听信谢大人一人之言,明察秋毫,还家兄一个公道!妾身叩谢皇上隆恩!”说完,她便跪了下来,凤眼含泪。
顾亭均莫名有些心烦,谢臣风下跪让他给一个公道,现在皇后又下跪让他给一个公道,这到底是在请求还是在威胁呢?
忍住心里的不快,他起身走到孙皇后面前扶起她,柔声劝慰道:“皇后无须如此,朕已让徐爱卿去天牢探过逍遥侯了,他也说自己是被人冤枉的,现在朕已经命徐爱卿去调查此事,不日就会查明真相。若逍遥侯真为无辜受累,朕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孙皇后大喜过望,带着哽咽道:“皇上圣明,妾身替家兄谢过皇上!”
“朕并非昏君,岂有不查明真相便冤枉他人之理?皇后莫急,先回宫好好休息,切不可伤心过度,若伤了身体,朕会心疼的。”
“那妾身便先回宫了,也请皇上好好保重龙体,妾身告退。”
送走孙皇后后,顾亭均重新坐回御案前,抬手轻拍了三声,立刻有一轻盈的身影突然出现,是一名身着黑衣的暗卫。
“去查下我那三弟现在何处。”
“是。”
比起那些个暂时还无法连根拔起的士族大家,作为他唯一兄弟的顾亭风对他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虽然当年他的母妃想尽办法保住了他,而且这些年来一直表现得不问世事,但自己几个儿子年纪尚小,且目前看来没有谁是资质出众的,眼看着没准儿后继无人了,顾亭均怎么可能放心这个最有力的皇位竞争者呢?
前朝不是没有皇子无能,所以皇帝最后被迫传位给兄弟的例子,为了皇朝的兴盛不败,即便身为皇帝,有时候为了顾全大局,也是不得不做些妥协的。
但顾亭均不想妥协,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到手的皇位,怎么也不可能交到顾亭风那家伙的手里,那岂不是等于他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我的好三弟啊,你说你一天到晚的四处跑,怎么就运气那么好,没有遭受一点意外呢?”顾亭均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