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均一愣,“还没到寅时(凌晨三点),你怎么就起床了?”
“我的书才背了一半,得起来继续背。”
陈子均捏捏她的脸蛋,“是怕我打你手心吗?好了,天亮了不会背,我也不生气,乖乖睡觉吧。”
“不,我不是怕相公你打我手心,”胡翘翘抿了下唇,轻轻推开了陈子均的手,声音软糯,但语气无比坚定地小声道,“我是想赶快变得厉害起来……到时候,万一真有坏蛋想拆散我们,我就把他们统统打跑。”
说完之后,她便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坐到桌前,拿起书开始默默背诵。
她是妖怪,即便是深夜,也无需灯烛,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陈子均怔了怔,心中浮起一丝暖意。
胡翘翘正专心读着,忽然感觉到身上多了件衣服,扭头一看,是陈子均给她披了件外衣。
“相公,你怎么起来啦?”
陈子均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我陪你。”
“不用啦,”胡翘翘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相公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而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陈子均问,“而且什么?”
“而且,你在我旁边,我会分心,只想着看你……”胡翘翘的脸红了红,小声说,“没准,还不如一个人的时候背得快……”
陈子均被她的理由逗笑了,想了想,道:“那你专心背书,我去院中坐会儿。”
胡翘翘一愣,连忙说:“夜深露重,相公你体寒,还是你在这儿,我到院子里去背吧。”
“不打紧,”陈子均笑了,“我多穿两件衣服就是了。”
胡翘翘犹豫一下,才点了点头,“那相公要是觉得凉,就赶快回屋。”
陈子均从厢房出来,在前院角落的石凳上坐下。
神念缓缓延伸,方圆百里的一切尽在他的神念笼罩范围之下。
青蛇正在厢房里吐纳修炼,玉珠儿躺在蛛网中呼呼大睡。
笼中的公鸡母鸡交颈而眠。
邻家里的狗趴在院内,半睡半醒地翻了个身。
不远处的树叶上,有一颗露珠悄然滚落,滴在地上,啪地碎成数瓣儿,绽出点点幽光。
树底的土壤深处,有一只蝉儿幼虫在缓慢蜕皮,等待夏季的来临,好一鸣惊人。
数十里外,一名产妇刚分娩出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高声啼哭,向世界宣告他的到来。
数十里外,亦有人走到生命尽头,魂魄飘飘荡荡离开肉身,撒手与这世界告别。
每一天都有暮色逝去,每一天也都有朝阳升起。
天生万物,便是如此生生不息,正如潮涨潮落,花开花谢,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出现微弱的亮光。
“相公,相公,我会背啦!”
胡翘翘抱着书,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陈子均将神念收回,转眸看向她,她的双眼非常明亮,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扬了扬手里的那本《太阴感应诀》,笑道:“那两页我已经全都背下来啦!”
还真的做到了……
陈子均一怔。
见他不说话,胡翘翘忙道:“相公你不信吗?我背给你听呀。”
说完,她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虽然没达到倒背如流的地步,偶尔还会卡住,停下来思索回忆片刻,但最后还是磕磕绊绊地背完了。
“娘子真厉害。”陈子均挑了下眉,夸奖道。
胡翘翘看着他,小脸一红,扭捏地问道:“那……那相公能不能给我点什么奖励呀?”
陈子均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胡翘翘转了下眼珠子,抬起小手,指尖在他唇上快速按了一下,然后羞答答地道,“这个……”
陈子均笑了,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低下头,亲了下去。
她的唇,暖暖的、滑滑的,而且香甜柔软,带着天然的媚惑。
小狐妖亦是心神俱醉,尾巴也不自觉地冒了出来,在身后来回摇晃。
直到白崖村中响起了第一声的鸡啼,院子里的公鸡也开始喔喔喔地大叫,胡翘翘方才吃了一惊,连忙将偷溜出来的尾巴与耳朵收起了,然后软软地靠在陈子均的怀中,面色潮红、吐气如兰,“相公的嘴巴可真甜,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