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玉柱见那女子出现,忙道:“舒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要抓你——”他语无伦次,手指着外面。
那女子看了眼郎玉柱,暗暗叹息,虽然自己用心良苦教他弹琴下棋,出去与人交流,但收效甚微,遇到事情更是惊慌失措,不过还好他良善的性子还在,没有因为那些书而把自己交出去。
她转头看着宁采臣,开口说道:“宁公子,你是想见我么?”
宁采臣见她神色平淡,眉目清雅,肤色白皙,甚是娇美,心中嘀咕:“难道她便是妖物?若被这样的妖迷死,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呢?”
他原本担心她会加害于郎玉柱,但见了她面目,便知郎玉柱应该是丝毫无恙,宁采臣自从修习磐石决后,对有邪气的东西甚是敏感,在这女子身上,没有一丝让他不安的气息,要么是这女子是修为高得吓人掩盖了其气息,要么就是她根本就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为何她会找上郎玉柱呢?
宁采臣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但他要相信她没有任何企图,却又不可能。
但眼下容不得他细细查问,外面何平先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了。
“郎玉柱,你再不出来,我们可要进来烧书了。”有人在咚咚敲门。
宁采臣皱了皱眉,对那女子道:“请姑娘稍等片刻,我将外面那些恼人的家伙先打了。”说完便将门打开一条缝闪身出去,随后将门关上来。
他不知这女妖实力,但她一旦出去,肯定坐实了书院有妖物的消息,何平先便有借口,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何况,焦螟在外,两人肯定会动起手,定然会伤及无辜。
“宁采臣,怎么是你?”何平先见宁采臣从屋里走出来,惊讶道。
宁采臣挡在门外,笑道:“何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宁采臣,你快让开,书院乃正气浩然之所,容不得妖孽。”何平先见状,喝到。
“妖孽?何大人亲眼见到了?”宁采臣丝毫不为所动。
“哼,焦道长感应到了妖气,何况先前还有许多人看见,难道不能证明吗?你快让开,不然——”何平先想起在鹿鸣宴上宁采臣那种傲然态度,心想今日便把这些旧账一起算了,小小举人而已。
他不知道宁采臣早已入了布政使展谕法眼,只当宁采臣是个举人,但他是提学官,想要革除一个没有官职在身的举人功名,还不是小事一件。
“焦螟道长?”宁采臣两眼直盯着身穿青衣道袍的焦螟,道,“你要不要亲自进去看一看?”说话间,他已把灵力灌入眼中,眼内精光一闪。
焦螟初时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有些才学的年轻人,宁采臣,他也听说过,今科解元,颇有诗名。但刚才一见,便看出来宁采臣绝对不仅仅是个读书人那么简单。
“这——宁解元,你确信里面没有异常?”焦螟打了个哈哈,说道,他为人一向谨慎,看出宁采臣不简单,而且他凭妖气感应不出屋内是什么妖物,若进了屋,里面有什么埋伏陷进,那他焦螟苦修半辈子,就一朝化为无有,是绝对承受不起的后果。
“当然,焦道长若是不信,那便随采臣去看看。请吧,焦道长。”宁采臣笑道,只是话语里的不善之意,是人都听得出来。
宁采臣越是让他进去,焦螟越是怀疑有古怪,他仔细打量了下宁采臣,见他眼神戏谑,一袭大袖儒衫,说不出的淡然自若,更加之他刚才悄悄放出神识试探,刚靠近宁采臣,便被强力反弹回来。
何平先见两人你我看,我看你,一时僵持不下,他忽地开口道:“焦道长,让你进就进——”,他话未说完,焦螟一眼看来,那眼神让他心里一颤,冷漠无比,就像一只大象看着一只蚂蚁一般,他后半句话生生停住。
过了片刻,焦螟忽然道:“既然宁解元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的。贫道告辞了。”说完对宁采臣打了个稽,又对何平先耳语几句,遂扬长而去。
何平先脸色先是一红,接着一白,恨恨看了眼宁采臣,然后大手一挥,道:“我们走。”一干人等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现在毛都没见到一根就要灰溜溜回去,颇是不解,但何平先已下令,众人也转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宁采臣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掏出一粒回灵丹吞了下去,他刚才说着话,用气势震慑焦螟,让他疑神疑鬼,还一直在压制玄阴噬心术的反扑,灵力几乎消耗一空,差点就支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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