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嗯”了一声点点头,露出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道:“我先回去了,你继续打酱油。”说罢,飘飘然走了。
沈麟生看着宁采臣潇洒离去,羡慕不已,但随即又摇头,回身便走,嘴里嘟哝道:“打酱油?什么打酱油?难道宁大人想吃酱油了?”
“小倩倩,我需要安慰。”宁采臣刚进屋就叫起来。
聂小倩听到这个称呼就一阵耳热脸红。不知从几时起宁采臣开始这样叫她的,每次听到就心跳加速,羞意上涌。
“公子,你怎么了?”聂小倩忍住羞涩,柔声道。
宁采臣摇头叹道:“那个小青,简直太野蛮太暴力了,刚才又踢了我一脚。”
聂小倩早就知道小青的脾气,宁采臣又偏偏去招惹她,这不是自讨苦吃么?这是典型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但她是不会去责怪宁采臣,永远不会,不为其他,当宁采臣为她而被树妖抓入地坑的时候,她心里就深深刻上了他的印记。
“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青的脾气,还不时去招惹她。”聂小倩微微一笑。
宁采臣手舞足蹈大声叫起屈来:“我哪有啊,只是觉得她很像某种珍稀动物而已。”
“像什么珍稀动物?”聂小倩也有点好奇。
“冰山母暴龙。”
“冰山母暴龙?”聂小倩显然不明白什么是母暴龙,但冰山她是知道的,不过一听宁采臣解释暴龙是一种体形巨大凶残成xìng非常狂暴极易发怒并且早已灭绝多时的动物之时,终于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顿时宁采臣只觉得眼前的聂小倩明眼动人,花枝乱颤,不可方物。
聂小倩笑着,心想公子这么大个人了,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可是她不知道只有在她面前,宁采臣才会像个小孩子一般,在外人面前,他是个男人,比很多男人都男人。
或许,大多数男人,其实都有孩子气的一面。只是他们不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所以如果有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像个小孩,那这个女人一定是他很深爱的女人。
只有在深爱的人面前,男人才会放下一切伪装和戒备,返璞归真。
但是,如果一个男人在很多女人面前都这样,那只能说明这丫真的没长大了。
晚饭时候,宁采臣发现所有的菜都比平时咸了很多,而去桌上还放着好大一瓶酱油,宁采臣一问,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沈麟生误以为宁采臣嫌菜里没有酱油,便让厨师特意多放了些,还担心菜里酱油不够,放了一瓶在桌上备用。
五天后,乐弘终于风尘仆仆赶到了这个小县城。
在询问了宁采臣后,又把那袁姓男子折磨了一番,最后总算确认,这个小七真的是八八儿的亲弟弟。
两兄弟对着看了半天,终于拥抱在一起,眼泪鼻涕一把脸,简直是哭得稀里哗啦,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犹如滚滚长江,绵绵不绝。
宁采臣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些唏嘘,人生的际遇,奇妙万分,原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又或者yīn阳相隔,谁能想到也许就在明天,重逢在某个未知地点。怪不得常人说人生有四喜,其中一种便是他乡遇故知。遇见自小分开的亲人当然比遇见故知更让高兴了。
“宁兄,乐某真是不知如何感谢你,原以为小七已经在兵荒马乱中——。”乐弘看着还在嚎啕大哭的两个孩子,叹道。
“什么叫不知如何感谢?幻术呢?”宁采臣暗自嘀咕,笑道:“因缘巧合罢了,当时答应乐兄的时候,宁某其实也不知竟然会这么快找到的。”
乐弘也是不由叹道:“是啊,咱们修行人士,更是漂泊不定,四海为家,下一刻便不知身在何处。”
宁采臣微笑不语,心想你快说重点啊,幻术啊幻术。
乐弘却不知为何,一时感兴大发,感叹了好一阵子,才脸sè一正,开口道:“宁兄,你也算修行中人,但乐某见你似乎官职在身,整rì混迹红尘,对修行之道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宁采臣还以为他要兑现他的条件,眼巴巴看着呢,哪想到他竟然开始说教起来,差点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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