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叹气才又道,“那孩子不仅有眼疾,还被人拔了舌,现在不能说不能看,倒是还能听,不过尚且也能写几个字,却也不多,旋舞现在正在那处,想法子医治,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眼睛,她也不能保证,最后是否能治好。”
虞忻语皱眉,怎的这般狠毒,竟然对一个孩子拔舌?想到那番画面她不由得撑着墙,一阵反胃。
流星拍着姑娘的后背,“都是我不好,姑娘怀着身孕,听不得如此血腥的。”
缓过神来,“无妨,所有药材凡是能救他的,无论多少都由夏家提供,尽最大的努力救治。”
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道,“陪我去婆母那走一遭。”
夏首辅助和夏夫人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皇帝赐婚,二人虽为夫妻,年纪差很多,况且还有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庶长女,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搭伙过日子,举案齐眉也不过是作给外人看表面罢了。
二人鲜少同房,大多时候,夏首辅都是直接歇息在书房内,若非有事商议亦或者重要日子,平时里不会去夏夫人的院子,更莫说用膳留宿了。
自从夏夫人嫁进来之后,谢首辅的侍妾和通房,也都被一一遣散了出去,如今人少清冷,寒冬腊月又着实冻人,在这院里行走,难免打了几个寒颤。
流星向来心细,方才命人回去取了披风,“姑娘,天儿还未暖,仔细着身子。”
大房如此冷清,夏靖淮却是个跳脱的性子,想来这院子自是留不住他,怪不得常常到外面去。
夏夫人住着的院子,不是很宽阔,却别具一格,围墙爬了三棵葡萄藤,是夏夫人嫁进来那年她亲自种下的,如今随十几余载过去,葡萄藤早已成片,甚是茂盛,左右不过是时节不对,这会还秃着。
仔细瞧着,藤蔓已经开始重新长出绿色的新枝叶,正蓄势待发,春天已然不远了。
夏夫人身边的嬷嬷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规矩比夏府还要多,通报了好几层,虞忻语倒也有耐心,在原地乖乖等着。
夏嫣的事情,三房最先知道的,她们想来喜欢落井下石,如今没有去祠堂给老祖宗和二房添堵,是寻思着其中必有蹊跷,这才没贸然前去。
虞忻语还没等到婆母的令,夏三少夫人迎面走了过来。
“九弟媳妇可是在此处等大夫人?”
虞忻语作揖,行了礼,“三嫂,正是。”
三少夫人笑容满面,似是多年旧友般,拉过她的手一番唠家常,“听闻昨日门房不懂事,对你无礼了,我正要差人去请你呢,与你说说话儿,不曾想如今你倒是来了。”
话说着,嬷嬷前来通报,夏夫人请她进去。
三少夫人切入了正题,“此事还需弟媳费心,夏曲是三房的幺女,我婆母又是个身子不得劳累的,大夫人面前还望弟媳说上两句好听的话儿,莫要让她气坏了身体。”
两人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看似体弱多病的妇人,面色发白,身形纤弱,低垂着眉眼,我见犹怜。
早先敬茶之时因着她身子缘故便没有参与,虞忻语还是第一次见她。
三少夫人忙给她介绍,“这便是你三伯母了,因着婆母身子不好,那日便是我代劳的。”
三夫人虽然身子弱,倒是夏家三房里最能生养的,她身旁站着的便是另外两个儿媳。
老三和老七皆是嫡生,而老二老四老六便是那庶出了。
“这是你二嫂嫂。”三少夫人摊手对着一直在三夫人身旁搀扶着的瘦弱女人。
“二嫂原是岩邑侯的妹妹,左右弟媳应当是认识的。”
虞忻语作揖,“见过二嫂嫂。”
她瞧着这模样却是与小侯爷有几分相似,不过小侯爷常年习武,身子壮硕,这三嫂嫂身影却和三夫人别无二致。
早年还未成婚,因得侯爷迎继室进门,又得一女,好生将她欺负,出嫁后在夏府要照看常年生病的婆母,三房人多,自个儿的夫君又是庶出,自己又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受了不少气。
虞忻语有意,“我曾见过小侯爷,在围猎场,大放异彩,如今正在礼部做官,颇得圣心。”
二少夫人听了此话面色微动,眸子里有了光,常年身居宅院,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哥哥的消息了。
“谨叙如今……”她想问些什么,终是没能开口,父亲宠妾灭妻,自己在家中的日子过的不如粗使丫鬟,如今哥哥出了头,她打心里高兴。
三少夫人:“若是二嫂想念家里人,不日给小侯爷寄封家书,邀小侯爷来见上一见。”
二少夫人受宠若惊,此事她也曾惦念过,怕开了口婆母不同意,“这般可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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