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的死讯,楚维琳到了第二日才听说。
宝莲进来附耳与她道时,她还以为是哪里弄错了,可转念一想,小产也是凶险事情,也有可能会出意外,这并不稀奇。
等走到了松龄院外头,楚维琳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她想到的是岑娘子的话。
岑娘子对妇女喜脉摸得极准,楚维琳那时候日子那么浅,岑娘子都辨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在红笺的脉象上弄错了。
可若岑娘子诊的没有错,老祖宗怀疑红笺品行不端,那红笺会殒命也在情理之中了。
老祖宗似是一夜都没有睡踏实。
柳氏关切道:“老祖宗,可是出了什么事体?”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你没听说?红笺那孩子,哎!可惜了。”
柳氏一怔,讪讪笑了笑:“听说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就……”
老祖宗不想再提红笺的事情,偏转过头和涂氏与楚伦歆说话。
葛妈妈快步从外头进来,凑到老祖宗跟前,附耳说了一句:“昨儿个给周姨娘送汤药的沈妈妈投缳了。”
老祖宗眸子倏然一紧,喝道:“什么!”
众人没听见葛妈妈的话,叫老祖宗的反应唬了一跳,具是有些疑惑。
老祖宗深吸了一口气,问葛妈妈道:“可留下什么了?”
葛妈妈面上白了白,道:“留个信儿,说是她弄错了方子,害死了姨娘,她有罪。”
老祖宗只觉得五脏六腑一并烧了起来。
沈妈妈是亲眼瞧见红笺自尽的人,老祖宗还留着她,是晓得沈妈妈不算糊涂,晓得该怎么说话,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红笺的死淡了一些之后,再把她打发去庄子上。
而现在,沈妈妈却留了信儿,说她弄错了方子!
滑天下之大稽!
到底是谁,伪造了沈妈妈投缳的假象?是那个与红笺有私,怕事情走漏风声而灭口的人?还是不想这事体混混沌沌掩饰过去,想要把它彻底闹大了的那个有心人?
那一个藏在背后,虎视眈眈,算计大赵氏的人?
思及此处,老祖宗怒极反笑,她倒要看看,若她一味地和稀泥,这个人要怎么把事情闹大!
老祖宗叹息一声,道:“既如此,给她家里贴些银子,埋了吧。”
楚维琳一听这话,就晓得又没了一条性命,却不知道那人是谁,楚伦歆似也在沉思,并不言语。
几位太太要打理家事,各自忙碌去了,老祖宗留了几位奶奶们,并姐儿哥儿一道。
孩子们可不知道那些烦心事,玩闹得开心。
楚维琳含笑瞧着。时不时和妯娌们说些闲话。
卢氏院子里的妈妈寻过来,只说是常郁晔吃多了酒,撒起了酒疯,卢氏一听这话,一个头成了两个大,怯怯看向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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