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真不想让老祖宗知道。”常郁昀低声道。
老祖宗这些年操心颇多,身体大不如前了,再听了这等混账事,怕是又要大病一场。
可一味瞒着也不行。
“事关大伯父,我们又不在京中,这事情少不得先和公爹交个底,让他琢磨琢磨吧。”楚维琳道。
常郁昀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楚维琳闭着眼睛靠着常郁昀休息,暗暗想着,老祖宗这般看重子嗣的人,若知道晨安有可能是她的亲孙儿,而她又下令处置了晨安,她会心痛懊恼成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转了转,也就过去了。
楚维琳太清楚老祖宗的为人了。
晨安只是有可能,翠玉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好女人,但常郁晖和常郁映却是如假包换的常家子孙,两者之间如何选择,根本不需要犹豫。
只不过,再决绝,再果断,事后知晓这些旧事,一样会堵心得厉害。
腊八过后,邢柱喜家的就在府衙里安顿了下来,说是安顿,不如说软禁,吃喝不曾亏待,可也不能随意走动,守在屋外的丫鬟都是水茯挑出来的,嘴巴严实,做事踏实,绝不是那等眼高手低的人。
邢柱喜家的知道自己处境,她是个老实人,经历了丈夫的病,知晓了翡兰的死,又在街头滚打当过乞丐,到现在,也不挣扎折腾了,由着楚维琳安排她。
楚维琳听水茯禀了,放心之余,也有些唏嘘。
等到了腊月下半,年味越发浓了。
府衙里,腊月二十封印,常郁昀一下子空闲下来了。
平日里,他已经是努力抽出时间来陪伴妻儿了,可他依旧觉得不够,封印之后,城中没有什么大事体,他就一心留在府中陪伴。
和乐融融的日子让人舒心,连丫鬟婆子们的脸上都满满堆起了笑容。
小年夜里,满娘依着楚维琳的吩咐备了热气腾腾的锅子。
霖哥儿也喜欢,直到方妈妈不肯让他吃了,才撅着嘴作罢。
楚维琳一面逗儿子,一面道:“算起来,舅父应该已经到海州了吧?”
常郁昀抿着酒,道:“该到了。”
返家的路永远是匆匆的,江谦惦记着家中情况,又临近过年,这一路一定是快马加鞭,若是行程顺利,五六天前就能到海州了。
“真好。”楚维琳笑了。
能平安的和家人在一起,真的很好。
过了小年夜,就是霖哥儿的生辰。
霖哥儿还小,对生辰也没有什么概念,却格外喜欢寿面的甜汤,面条没吃几筷子,甜汤喝了一大碗,没一个时辰就尿了裤子,一身新衣服糟蹋了,哇哇直哭。
楚维琳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往日一直在教霖哥儿尿急时要和大人说,霖哥儿也算聪慧,基本都记住了,像今天这般没点儿征兆的也很少见。
想到孩子还小,她也舍不得责备,赶紧让他换了身干净的。
外头时不时会响起零星的鞭炮声,这声音在除夕夜里达到了顶点。
年夜饭摆在了花厅了,除了他们一家子,也给丫鬟婆子们置了两桌,热热闹闹的用了团圆饭。
回屋里时,外头鞭炮放得热闹,抬头就能见到烟花绽放。
霖哥儿喜欢烟花,常郁昀让他坐在自个儿的肩头,逗得儿子哈哈大笑,楚维琳站在一旁,不禁也弯了唇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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