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错在先,可若不是那小妇人小题大做,大伯母怪罪下来,也不过区区两三千两银子,我还补得起。如今生生让我折损数倍…母亲您又下了命令,我怎敢怠慢?可我手上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不回娘家,我还能找谁?若非为了咱们三房的颜面,为了二郎,我何须委曲求全至此?还被那小妇人讥嘲谩骂,百般羞辱…如今,母亲还这样说我…”
三夫人没见过她服软,见她这般模样倒是一怔,有些松动。随即想到大嫂说的话,眼神又冷了下来。
“你用不着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三夫人冷冷看着她,“我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行,倒还分得清是非曲直。阿菀若真要羞辱你,根本就无需给你任何机会。我和大嫂妯娌二十多年,她的性子我也了解。如果不是你做得太过分,她断然不会来找你这个小辈的麻烦。你平日就对阿菀诸多怨言,还能对她有好脸色?哼,只是没料到人家不是任你欺负的小绵羊,几句话让你下不来台,你自觉丢了脸,却全都将脏水往人家身上泼。樊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怪我有眼无珠,没看清你的真面目,才替我儿应了这门亲。”
她说到此,神情有些疲倦。
“早该猜到,你母亲那样的性子…只是觉得,你祖母明辨是非,通情达理,你长姐又那般的温婉大方,你应该也不差的。可我忘了,不是一个娘生的,到底还是有区别。”
“母亲!”
樊氏的母亲是继室,她上头有一个长姐,乃原配所出。美丽温柔,优雅大方。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谁都赞不绝口。相比之下,她容貌普通性子桀骜,父兄皆不喜。从小到大,她就活在长姐的阴影里。心中便生了叛逆。
但凡是长姐喜欢的,她都不喜。长姐喜欢琴棋书画,她就偏要舞刀弄剑。将门子女,本该如此。
母亲比不过长姐生母出身高,嫁妆也不如长姐的母亲多。长姐嫁的,更是侯爵府。
她知道自己貌不惊人,才名不显,也得不到长姐那般的好姻缘。纵然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后来她遇到陆二郎,一见倾心。庆幸祖母和陆老太君有些交情,陆家应了这门婚事。
论家族地位,陆家远胜过长姐的夫家。陆二郎如今还年轻,就算承袭不了爵位,有家族的帮扶,照样前程似锦。
还有一点,长姐无论如何都比不了。
姐夫身为公卿世家之子,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长姐一个人。在长姐过门前,对方就有通房丫鬟。长姐怀孕后,为了固宠,还主动给自己的丈夫纳了两个美妾。
陆二郎却只有她一个。
这是她唯一胜过长姐的地方,所以她要死死守着,不许任何女人来分享她的丈夫。
听多了旁人拿她和姐姐比较,樊氏心中可谓深恶痛绝。如今婆母也觉得她不如姐姐,樊氏早就积淀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语调也猛得拔高。
三夫人默了默,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现在你跟我去樊家。”
樊氏大惊失色。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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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樊氏和小周氏有点像,但她没小周氏心眼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