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侯伯世家,就此消弭。
举报有功的越氏和汪氏,赎无罪,还其自由之身。越氏揭发公婆,此举虽是大义,但也显得太过翻脸无情,娘家不容。好在她有自己的嫁妆,便另立府邸,独自抚养幼子。
汪氏无子,也没有拖累。其兄改过自新后对她深愧于心,将她接回娘家养老。
季云和季松果然被分入了安国公府为奴。
事情来得突然,季云和季松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家就已被查抄禁封。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当时就吓哭了。衙役事先得了吩咐,没有对两人五花大绑,只是命人将他们的华服配饰除去,押送去了安国公府。
“少夫人,人给您带来了。”
衙役恭敬行礼,态度相当客气。
季云牵着弟弟的手,哭红的双眼看向坐在那里雍容华贵艳丽四射的季菀。
当初同一屋檐下的堂姐妹,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而自己,是她脚下的阶下囚,等着她施恩才能活命。
这几年,季云已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恶有恶报。分家的时候,被状告入狱的时候,被奶奶嫌弃刁难的时候…可从没有哪一次,让她这般清醒的认识到年幼之时犯下的错误。
四年前她推季菀入河,四年后她成了季菀脚下的奴仆。
她想,这世间确有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季云咬着唇,悔不当初。
打发了衙役官差,季菀微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季云和季松。
“起来吧。”
季松还在抽泣,抬头看见季菀的时候,本来想叫菀姐姐,却被亲姐姐猛的一扯衣袖。他不懂,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怯怯的看着坐上的堂姐。
“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儿吗?”
季云抖了抖,颤声道:“来之前,听官兵说了。”
她一副怯懦胆小的模样,丝毫没有当日在义村的猖横跋扈。
季菀轻轻一叹。
到底不是原身,要说多恨,也不尽然。如今瞧两人这凄惨的模样,再多的恩怨,也尽数消散了。
季云又小声问道:“我听他们说,爹犯下谋反大罪,三日后…问斩。”
还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姑娘,说到最后,眼泪又出来了。
季松也在哭。
两个半大的孩子,本就穿得单薄,哭起来就显得更为悲惨可怜。
季远平常虽不怎么管他们,但好歹提供了他们住所,让他们衣食无忧。如今唯一的至亲背上了谋反的罪名,眼看着就要被砍头。便是他们侥幸活下来,也逃不过世人流言如刀。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承受?
连季菀都觉得,两人的确很惨。
“你知道谋反是什么意思吗?”
季云哭着点头,搂着弟弟的手还在颤抖。
“你们如今的身份,是不能去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