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都安在外人眼中的印象,存在几个分层。
最了解他,对他做的诸多大事知晓,明白其在女帝心中地位的,只有朝堂上的很小一撮人。
基本局限于顶级圈子:
袁立,李彦辅,董玄……那极少的顶级大佬。
李彦辅都掌握的不算多。
再往外,则是朝廷官场上,诸多官员,读书人对他的印象。
就要弱很多,无论是斗裴楷之,周丞,长公主……还是最近的修文馆与小阁老,其实,在官场上,都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言。
像最近的斗小阁老……更是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幕后推手是他。
最多听到一些,诸如:
“这件事背后,可能有赵阎王的影子”的传言。
还大多被脑补为,赵都安只是个替大人物办事的酷吏。
是个棋子的角色。
而再往外,脱离了五品以上的官场圈子。
往下,一些低品级官员,以及普通的京城百姓,知道的信息,就更少的可怜了。
印象还停留在,赵都安是个卖牛上位,纨绔跋扈的小白脸的层面上……
说白了,就是三个字:
信息差!
所以,别看赵都安在顶级大佬的圈层中混的风生水起,但对于占据绝大多数的中下层而言……
对赵都安如今的能量,掌握权势的判断,是完全滞后的!
尤展德在西平道,或许还算个人物。
但进京后,短时间能接触到的人脉渠道,压根不够看。
以他的地位,能勉强接触到的,最大的京官,大概只有县衙知县这个层次……
因此,尤展德对侄女的那个“继子”,存在极大的低估。
但饶是如此,只凭借“诏衙缉司”这个官面身份,就足以令他重视了。
“总之,就算是靠一张脸上位,那上的也是当朝天子的位,赵家在大虞朝堂那些大官眼中,可能只是蚂蚁,但和我们尤家比,就是大人物。”
尤展德语气严肃,对妻子叮嘱:
“要记得,我们这次是来攀关系的。
不想坏了事,就收起你那副态度,等进了赵家,客气一些,尤其是对我那侄女,不可再如当年。
金花是个念旧情的,只要能将她拿下,还怕那赵都安不帮忙?
赵家男人死了,金花就是赵家主母,那赵都安在外头如何骄纵,但回家里,总该还是听长辈的话的。”
珠光宝气的妇人摆弄着手指,不咸不淡道:
“知道了,这话都磨出茧子了。”
旁边。
肥胖如猪,满脸油光的少年嘟囔道:
“也不知道赵家什么样,有没有咱家气派。”
很快,名叫尤禄儿,被宠坏了的尤家小少爷就得到了答案。
当马车停下,看到那地段偏僻,也只是寻常普通宅子的赵家所在时。
肥胖少年不禁大失所望,鄙夷道:
“爹,没走错?就这?你不是说是大人物么?怎么还不如咱家?”
刻薄妇人也皱起眉头,觉得只怕传言夸大了。
那个赵都安若很得宠,真是什么大人物,岂会住这种寻常宅子?
想来也是,当朝女帝就算收面首,肯定也不止一个,赵家或许只是其中之一。
但还是警告了下儿子,要他不要乱说话。
尤展德则也在默默衡量,想的是传言中,赵都安被大理寺审判的事。
揣着复杂心思,一家人拎着几样家仆拿出的礼品,上前敲门。
不多时。
赵家老管事亲自迎接出来,热情道:
“夫人少爷早在等着了,请随我来。”
这老仆……也不讲规矩,没有尊卑……一家人眉头越皱越深。
等径直抵达内堂,就看到,堂门口。
尤金花母女,以及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正在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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