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烟锁湖……他恰好知道,就在临封与淮水交界处,朝廷开市选址的“湖亭”所在。
赵都安放下古书,攥着粲然叶片,想起贞宝戏言,让他去一趟湖亭参与开市的话语。
表情怪异,呢喃道:“莫非这就是天意?”……
……
当日,关于大虞国师伏诛,且匡扶社逆党分舵连根拔起的消息,开始在官场疯传。
朝堂百官们茫然错愕,前一天才紧急得到通知,要求小心防备。
结果只隔了一天,危险就予以解除,这让人们在吃惊之余,不禁对逆党愈发看低。
尤其赵都安拔起京城分舵,更令京官们对匡扶社的态度有了巨大扭转。
毕竟,半年里连续死了三个分舵主,如今又彻底扫荡,这背后释放出的,无疑是个积极信号。
赵都安这个名字,也再一次成为了话题中心,但人们关注的焦点,并不在于他立下的功劳,而是……
“听说了么,早朝的时候,赵大人是从陛下寝宫里出来的。据说他身上都是抓伤,走路脚步都是虚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出宫时,都扶着宫墙出来的。”
“我还听说,陛下寝宫后半夜一阵一阵的惨叫……”
“是陛下的?”
“怎么可能,当然是赵大人叫的……”
于是,酒席间一群官员默契地碰杯,讳莫如深,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轻真好啊……”
而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诏狱中悄然消失了一个囚犯,相关的记录也都被封存。
吴伶悄然逃出京城,在城郊以他掌握的紧急联络法子,与匡扶社接头,而后紧急离开。
至于八方戏楼的小生消失,官府对外的说法是被逆党妖道所杀。
赵都安策划的换俘计划,也悄然开始布局,不过在绝大多数人们眼中,这也只是仅限于少部分人知晓的内幕。
对大多数百姓而言,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吴伶的“死”,短暂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顺便令一些贵妇人黯然神伤了一阵。
……
……
京城的昼夜温差越来越大了。
街头卖柿子的也越来越多。
这一日清晨,赵家一大早,就热络了起来。
赵都安起了个大早,先照例练武。
等浑身给汗水打湿,返回中庭时,就看到院子里头,赵盼儿正叉着腰,大声指挥下人拆塔。
今日是“霜降”,按照大虞的习俗,家家户户会用瓦片或者土块,在地上垒起来一个“塔”的形状,然后用树枝于内部点燃,让火焰将瓦片烧的滚烫红热。
之后再推倒,用里头烧红瓦片将红薯热熟,吃掉。
名为“打薯堡”。
而后,这些瓦片还要丢去村头巷口,送出家门。
名为“送薯鬼”。
“大哥!”
赵盼今日穿着一件偏厚的夹袄子,头发披散在脑后,圆润些许的脸颊荡漾着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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