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修行者的耳力,可以听到董玄的讲学声,以及与学子们辩论的对话。
“陛下,臣先下去了。”老祭酒是个人精,带路后便下楼去。
徐贞观俨然是悄然到来,并未带着随从,这会楼阁上只剩下君臣两个。
“太师为应对那正阳,短短几日,都显得消瘦了。”徐贞观眸中透出感慨,轻声说道。
赵都安肃然起敬:“臣也听闻,整个修文馆都为此事忙碌,太师年迈,却还要扛此重任,不愧国之柱石。”
徐贞观说道:“城外舆论如何?”
这就是谈工作的语气了。
赵都安是个懂看场合的人,这种气氛与场合下,他不会自讨没趣地撩妹,便也正色道:
“大体上自然是支持太师的声音多,但也有一些读书人喜欢唱反调,臣已派人盯着,统计成册,不过眼下论学未开,关注的人太多,还不好处理,臣打算等事情结束,再筛一筛,其中有多少不安分的。”
徐贞观对此没有发表意见,算是默认了。
她忽然说道:“徐祖狄进宫来,给云阳求情,被朕否了。”
竟还有这事……赵都安略感惊讶,心想这个世子倒还算惦念那个被禁足在尼姑庵的亲姑姑……
女帝这句话,俨然也是在表态……说给自己听,是教自己安心?
赵都安赞同道:“世子殿下定能体会陛下的良苦用心。”
徐贞观自嘲一笑,美眸中透出几分叹息,不知是为这句话,还是为一个个争先恐后,对她出手的叔伯。
“那个正阳,是慕王请出山的,这个你知道了吧?”徐贞观轻声说。
赵都安点头,好奇道:
“说来,这正阳也古怪,若是对咱们有敌意,却三年了才下山唱反调,若说给慕王收买,但又拒绝了朝廷邀请其入修文馆。
难不成,当真是死心塌地,认了慕王为主了?可这进京来,却又并不是个死磕的势头,又还留了一丝余地,古怪的很。”
贞宝既然主动提了慕王,赵都安就不必忌讳这个话题了,果断站在女帝一侧,义愤填膺。
徐贞观轻声说道:“因为正阳受过慕王的恩惠。”
“哦?”
“正阳此人,出身官宦施家,他自己在外地做官,政绩卓著,才能不俗。其父在云浮道为官,后染重病,彼时慕王出手,以王府的权势竭力寻名医,予奇珍大药,出了不少力气,为其父吊了两年命。
其父死后,正阳辞官回去守孝,后来沉浸学问,著书立说,名气渐大,却也不再愿意出仕为官。”徐贞观解释道。
赵都安惊讶道:
“所以,这个人是为了报恩,才出山来京的?”
这倒是能解释了,为何女帝登基前两年,其没有跑出来唱反调,现在进京了。
“大概是吧,”徐贞观叹道: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将其强行掳来,也省的今日麻烦。”
顿了顿,她扭头看向心腹:“你觉得,这次谁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