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口音,你也是中国人吧。”本来我是冒充韩国游客的,想到把我送进来的是骆家,也就没必要再自欺欺人了。
大胡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睛里的神采越发的强盛。
他的长相只能说是粗犷,并不算多凶悍,可是被他盯着这么看,我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他的眼神不对,那不是正常人的眼神,三角形的眼睛里分明透着一股子神经质。
再看其他几个犯人,也都和印象中凶神恶煞‘奸’懒贪滑的犯人形象不同。
他们多数人的眼神都是麻木的,躺握在石台上不是因为懒散,而是病态的、‘精’疲力竭的样子。
角落里,趴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青年,他的下半身,还是光着的。
大胡子没再开口,也没有动作,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话,只是盘算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察从‘车上’搜出的报纸包,那应该是违禁品,目前为止,可以确定我们被栽赃了。
至于栽赃的理由,不外乎是某个案子找人顶包,再就是仇家有目的的栽赃陷害。
唉,还是骆家,骆老头这一套耍的实在是不够磊落。
之所以联络越南的二道贩子,就是因为知道骆家是金三角最大的军火商,和这里的军火贩子接触,很容易暴‘露’身份。可是没想到,骆家在这里的势力竟强悍如斯,怕是我们一过境,就已经暴‘露’了。
不管骆家要怎么对付我们,总要派个人来执行吧,那也许是我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了。
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人来,监室里压抑的沉静和令人作呕的气味几乎能让人窒息。
人呢?骆家的人呢?
“哐哐哐!”警棍敲打在牢笼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个狱警用当地话喊了一声,那些个原本死了一样的犯人倏然来了‘精’神,纷纷跳下石台,把双手捧在一起伸到栅栏外面。
另一个狱警用一把木勺,从木桶里舀出一勺‘混’杂了菜叶和包谷的米饭直接倒进犯人的手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胡子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神经兮兮的盯着我。
再看看争相抢食的犯人,我咬了咬牙,学着他们的样子把手伸了出去。妈的,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不吃饱哪来的力气。
一勺半冷不冷的杂饭扣进手心,我缩回手,看也不看的大口往肚里吞,两口吃完,又把手伸了出去。
接了一勺吃完,第三次伸出手的时候却被狱警喝骂着用木勺在手背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抚了抚手背,和其他犯人一样去自来水笼头上接了凉水嘬饮下去。
入夜,犯人的鼾声四起,我却毫无睡意。看了看那个仍然盯着我的大胡子,只顾走到一侧贴着墙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强冲梦关。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低声呻`‘吟’惊醒,眯着眼睛往石台上一看,不禁一阵作呕,那个大胡子正伏在之前那名青年的背上……
挨到第二天中午,狱警又来放饭。我试着用英语说了几句,两个狱警听而不闻。
我只好又把手伸出去,这一次,两人哈哈一笑,却没有把饭给我。
我心下冷笑,骆老头这是恨疯我了,这种下三滥的勾当都做的出来。
我只以为是狱警受了指使故意不给饭吃,没想到放完饭,其中一个狱警居然打开牢‘门’,呼喝着示意我出去。
见我犹豫,另一个狱警嘿嘿笑着用生硬的华语说:“快出来,给你们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