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晴:“所以妈妈才说,你现在懂事儿了嘛。”
叶知秋满足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那我上楼了妈,明天还要去工厂。”
最近一段时间,齐鑫一直在向她诉苦,陶若晴其实很想试探一下叶知秋心底的想法,但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着叶知秋的脚步踩着楼梯欢快远去,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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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夏第二天一早入组,天刚蒙蒙亮,庭院里就折腾起来了。
陶若晴和叶洪宪都在,王叔更是一大早去老远的蔬菜批发市场,买了叶知夏最喜欢的新鲜车厘子。
一颗颗硕大红润。
即便隔着距离站在窗前往下看,都能想象到有多甜。
叶知秋站在窗帘后面,并没有下去为叶知夏送行。
直到下面彻底安静,他才洗刷下楼。
工厂其实并不远,但早晨这个点,几乎没有不堵的路段。
等叶知秋到的时候,也已经九点多钟了。
接待他的是个中年人,如孙薇所言,知道他来自VIA后,对方态度立刻变得敷衍了起来。
“您贵姓?”叶知秋不甚在意地唠嗑。
“叫我张哥就行。”中年人不客气地说。
“张哥。”叶知秋含笑。
年轻人长得好看,又礼貌,就算本来不耐烦,张哥这会儿态度也略好了一点。
“新来的吧?”他问,“以前没见过。”
“嗯。”叶知秋点点头,“还没毕业,出来历练历练。”
张哥看他一眼,点了支烟,带着他转身往仓库方向走。
又问,“小伙子抽烟吗?”
“嗯,”叶知秋点头,“抽的。”
张哥从自己烟盒里抽了一支,和火机一起隔空丢了过来,叶知秋接住,熟稔地低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灰白色的烟雾瞬间便在冬日的阳光下弥漫开来。
上一世的后面几年里,叶知秋烟瘾很大,香烟几乎成了他人生中最后的支柱,勉强维持着他几近崩溃的精神状态。
虽然现在的他还很年轻,甚至没有认真抽过几支烟,可这套动作做起来,却依然行云流水。
“可以啊。”张哥咂舌。
说话间,厂区大门忽然大开,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了进来。
叶知秋:“……”
他那辆车刚到门口就被门卫大爷给拦下了。
想想其实也不奇怪,他现在开的那辆车,是之前叶铮读书时淘汰下来的,虽然当时也值个三五十万,但车型早就老了。
自然比不上人家大宾利。
“哎哟,我等的人来了,”张哥神情忽然一肃,连腰板都瞬间挺直了几分,“你等会自己去仓库,那边有人,你亮出身份来他们会带你去看那批料子。”
叶知秋:“……”
说话间,那辆黑色宾利已经到了近前。
不待司机下车,张哥立刻就熄了手里的烟,躬身上前拉开后座车门。
伴着低沉悦耳的道谢声,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踩上了地面,高大俊美的男人弯腰下车。
“秦……秦总……”张哥一反刚刚对叶知秋的态度,对着来人低眉折腰,奉承得厉害,“没想到今天您会亲自过来。”
是秦见鶴。
做服装的,没有人会不知道秦见鶴。
叶知秋自然也知道。
但这却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到秦见鶴真人。
这人好像十分低调,上一世就连照片都极少流出来,叶知秋也只见过一次他的照片,还是在一场和姜楠有关的巨大丑闻里。
那条新闻叶知秋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姜楠苦恋秦见鶴不得,偷偷在秦见鶴酒水里下了□□物,并安排了大批记者候在门外,以拍下他和秦见鹤缠绵的情景。
据报道说,那药很烈,只要沾上就没有不得手的。
可姜楠还是失败了。
外面的记者们破门而入时,姜楠确实是赤身**,可秦见鶴身上的衣物却依然穿戴得整齐。
他神色冷酷狠戾,一双黑眸如燃了熊熊烈火。
姜楠被他一只手狠狠掐住脖颈,脸色涨得通红,瞳孔已经开始无意识放大。
如果不是他安排的那些记者们,他大概当晚就要被秦见鶴掐死在那张大床上。
但同样,也因为记者们及时到来,姜楠声名败裂。
因为照片中,秦见鶴另一只手被酒瓶玻璃彻底刺透,鲜血淋漓,洇透了雪白的床单,看起来甚是可怖。
根据后来案件审理时流传出来的,只言片语的细节,那玻璃是秦见鶴为保清醒,自己亲手刺进去的。
是个狠人。
往事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儿,等回过神时,叶知秋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竟一直都凝在秦见鶴身上。
而此刻,大概是被他看得不耐烦,对方那冰冷无波的视线终于向他扫来。
一瞬间,两人四目相接。
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