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兵从路边灌木丛中跳出来,嘴里冒出的竟然是熟练的汉语:“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一众伪军吓了一大跳,担架直接扔到路边,纷纷扯枪。
这鬼子会说汉语?
还说得这么溜?
担架上的柳元清感觉背上被无数石头撞得差点背气,愣了一下:这么巧就撞到鬼子挺进队?
这一片是**防区,可别是化装成鬼子的**,造成误会就麻烦了。
行军毯下边,手中的驳壳枪机头大张,虽然会说鸟语,他却没敢贸然开口。
放下担架的“皇协军”听到对方说汉语,也是吓了个不轻。
想到先前柳元清的交待,赶紧将枪口低垂。
负责警戒的战士一时搞不清对方身份,好半天也没听到担架上龇牙咧嘴的柳元清说话,只得顺口胡谄:“太君好...我们是安县治安军,担架上的这位是高桥小队的太君...”
问话的上等兵两眼冒光:“高桥小队?你们抬的是高桥小队的勇士?”
对面的“皇协军”小心翼翼地问:“太君你怎么会说咱们的话?”
“八嘎…皇军什么话都会说,快说,你们要到哪里去?”
难道你还会学狗叫?端着枪的战士手心全是汗脸上却谄媚着笑:“我们要将送太君到东边野战医院...”
灌木丛中警戒的军曹见对方没有举枪,确认对方是皇协军,跟着跳了出来:“野战医院?不是跟着岗琦大队吗?”
战士有些紧张,声音发颤:“太君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军曹上前,直接甩了端着枪警戒的战士一个嘴巴:“我们的身份是秘密,你们的部队距离这里多远?”
脸上留下五个红指印的战士强忍着举枪的冲动:“不远,北边几里...”
“立即派人回去,让你们指挥官立即集合队伍过来...”军曹说完,直接走向担架,他想看看,不可一世的高桥在没在担架上。
看着鬼子不断靠近,柳元清放下行军毯下的手枪,麻利地摸到刺刀,忽然从担架上坐起来,鸟语:“八嘎...”
听到熟悉的鸟语,军曹愣了一下,这位好像不认识...
忽然发现盖在担架上的行军毯飞了起来,跟着腹部一凉,心道不好...
赶紧后退,哆哆嗦嗦想要举枪。
旁边的两皇协军猛冲过来...
站在一边警戒的上等兵刚将枪端平,一把锋利的刺刀飞过来直接插进他的喉咙...
啊...一声短促细小的惨叫根本没传远就消失在山谷中。
...
东边山梁上。
缀在鬼子后面的高一刀看着下边离奇的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
伪军跟鬼子干起来了?
除了第一个担架,后边两个担架上的伪军跟着都跳了起来。
看来,这伙伪军并不是真伪军!
难道是先一步离开的友军参谋?
他们从哪搞到了鬼子军装?
难道是先前南边发生的那场战斗他们取得了胜利?
不大可能吧,一个中队的鬼子,友军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高一刀旁边的秦队长放下枪:“高营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距离有些远,没有望远镜,他根本看不清山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一刀眼不离望远镜:“北边来了伙伪军,干掉了鬼子尖兵!”
“你说啥?伪军干掉了鬼子尖兵?给我看看...”秦队长说完,就去扯牢牢长在高一刀脸上的望远镜。
扯了几下没扯动:“我说姓高的,不带你这么小家子气的...”
好一会儿后,高一刀将望远镜递给秦队长。
长叹了一口气:“煮熟的鸭子飞了...”
“什么意思?”秦队长嘀咕着将望远镜架上鼻梁,跟着嚷嚷:“北边来了大批队伍...噫,好像是咱们的人...”
“你看看是不是有一个身材特别魁梧的家伙?”
“有啊,好像还扛着一挺机枪...”
“是不是还有一个头上长了一撮草的丫头片子...”
“我看看...好像有一个哎...”秦队长立即反应过来:“你认识他们?”
高一刀黑着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
胡义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竟然在这里撞上阴魂不散的二营。
二营在东边,山里到处是扫荡的鬼子伪军,一天的功夫,他们竟然也跑到南边...
情况有些不对劲,高一刀后边跟着的那个排,一看就不是善茬。
二营都有些什么货色,胡义虽然不大关心,但经常在一起,不熟悉都不行。
便偏偏一个都不认识。
胡参谋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声音不再平静:“你千万别说,这两位是...”
第一次看到胡杂碎吃瘪,铁塔般的军人身形与背后雪亮的刺刀一起晃了晃:“你说呢?”
胡义不耐烦:“该接受处分我接受,该写检查我写...”
旁边的秦队长一头雾水,上前两步:“这位同志,该怎么称呼?”
“称呼你姥姥...高一刀你个王八蛋,这事的责任全在你们...”跟二营之间发生了流血事件,旁边好久没干活,穷得丁当响的罗富贵当即不干:“你们假扮鬼子,竟然连兜裆布都用上了...不对,这是真鬼子!”
“我们什么时候说了这两鬼子是二营的人?”高一刀旁边的二连长嘴角抽了抽:“你怎么知道是真鬼子?”
“你们一个个脏哩吧叽,这两个家伙身上这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