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急个屁,咱按你的指挥,躲在屋后,我哪知道鬼子在什么地方?”回答的却是陈冲的声音。
“就对着我们刚才埋伏的地方,鬼子大部分在那边,他们后边五十米左右,应该有鬼子的掷弹筒阵地,你自己看着办。”娇声带着不耐烦:“你们自己不会观察么?”
“鬼子又来了?当我们是被吓大的吗!”屋里的发狠的话音刚落,便隐约听到有另一人颤抖着声音道:“要不咱……还是跑吧?”
先前说话的那位停了停,忽然大惊骂道:“你们特么的,怎么全钻这屋来了?不会去别的屋几个吗?啊?”
除了唐大狗还能有谁?
“你不是让我们跟上么,我们这不,就都跟着进来的么。”
“那我特么的,让你现在去冲鬼子防线,你去不去?”
“你再说,老子就跑了。”同样发狠的声音。
一张小脸露出不耐烦:“喂,战场上当逃兵,动摇军心,姑奶奶的我最后说一遍,你再敢说跑,老子把你打成筛子。”
木屋里似乎乱成一团,接着有人往外边跑边喊:“哎,哎哎,咱们去隔壁屋里,让他们得瑟。“
立即稀里哗啦一通响,重新钻了屋,扒房子开射击孔,上屋顶,猫墙角的一大片。
嗵…嗵…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得分明,鬼子还是挺讲道理,等八路全埋伏好后,终于开了火。
小拳头大小的榴弹飞上高高的天空,随后传来一阵子的呼啸声,紧接着村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鬼子掷弹筒同时开火,爆炸的时间却不一样,说明,榴弹火药引信设置的爆炸的时间并不一致,一团团的闪光,带着弹片肆意飞舞。
冲击波进了屋,小丫头俩小腿一晃悠,差点没站住,立即扭头看郝运这这个参谋。
郝运也慌了,这火力这么猛?不应该吧,考虑着是不是把小丫头扯到河边先期过河的要紧,忽听屋后又有声音传出。
近在咫尺的嗵嗵声,却是八路们的掷弹筒开了火,郝运的心脏不禁跟着猛跳了几下,从前边的射击孔里往外观察。
村头一片火把光亮中,近百人密密麻麻却又散开在山野里,端着枪猫着腰低着头仰着脸,慌张的散兵线,快速推进,一个个不自觉地在高低不平的地里、路上前进,却都没有开枪:主要是,没有目标。
原本计划在掷弹筒开火后,趁村里爆炸硝烟还在弥漫,鬼子军曹正在准备冲锋,随着村子里冒出的嗵嗵声,天上立即掉下几个黑疙瘩,熟悉的呼啸声,冲天火光里,看得分明,鬼子军曹大骇,立即怪叫,随即卧倒。
跟八路打了这么多年,很少遇到火力猛的,这样猛的火力,却在深山里第一回遇到,大意的鬼子们愣了一下,才往地上趴,已经晚了。
先趴地上的军曹判断了一下距离,可能,双方就隔着村口开阔地,差不多有六十来米,手雷还起不了作用,悻悻作罢。
八路有六门掷弹筒,军曹早就听出来了,可你六门掷弹筒就打自己这一个班,土八路这是被逼急眼了么?你特么的留着打后边的大队不成么?
预计中的掷弹筒榴弹爆炸开始响彻夜空,榴弹落点很刁,全掉在先头的鬼子群中,即使鬼子拉开成了散兵线,就那么丁点大地方,再拉开,也凑在了一块儿,立即,在爆炸响起的同进,带起一片鬼哭儿狼嚎的杀猪般的声音。
看起来死气沉沉眼前的这个安静村子,双方你来我往的以榴弹对攻,整的到处热腾腾冒着闪光生着烟,画面很怪诞,这份感觉让人很矛盾,到底是冲锋呢还是冲锋呢?
后边指挥进攻的中尉,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没空感悟深山里的这份黑夜里的苍凉,你个土八路,就在前边带路多好,那样至少还可以多活一晚,现在,给你脸不要,那就一个都别想活,他在心里决定,一个活口不留,把八路全部消灭在这小山村里作肥料,已经受了两天的气,婶可忍叔不可忍。
榴弹对攻,却可怜了夹在中间准备冲锋的鬼子先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