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鬼子汽车上的轻重机枪着实厉害,不要钱的子弹将趴在墙头上的战士们打得几乎无法抬头。
而且,双方现在明刀执仗对攻,八路军战士们虽然不缺少勇气,但是缺少弹药始终是个问题。
先前自己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决定打已经增兵鬼子伏击。
眼前形势有些不妙。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声音:“赵团长,敌人太强大,现在得想办法突围!”
赵团长听到裴队长的声音,转身大喜问:“缴获的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乐观,死地上的鬼子身上似乎没带多少弹药...”凑过来的裴队长心情有些沮丧。
“三八大盖搞到多少?”
“我说,现在应该考虑集中兵力突围的事儿。”裴队长没有回答赵副团长关于缴获的问题。
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不怎么顺畅。
眼看着占据地形优势,却拿鬼子没办法,赵副团长有些不甘心:“你不要急,现在距离天亮还早,而且鬼子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兵力情况,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好好把握,你以后能睡得着觉?”
“这里是我们三纵的防区,我郑重希望你能考虑。”
“打到凌晨三点我们再分路突围,这样总行了吧?”赵副团长年活动在敌占区,很是熟悉鬼子脾气,几乎可以判断出敌人下一步进攻战术。
他觉得,利用下午在村里作的那些伏击准备,应该还能扩大战果。
虽然心生退意,但是在占据有利条件撤退却心有不甘。
裴队长语气忽然变得强硬:“不行,必须立即突围,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带游击支队离开。”
“哎,我说你这么做就不仗义了吧?”
“你要明白,咱们好不容易才拉起这点人,不能跟敌人打阵地战白白牺牲!”
“你这是临战畏敌!”
“伱的做法是军事冒险主义,拿战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你别往老子脑袋上扣屎盆子!”
“那就赶紧下令撤退...”
赵副团长无奈只能拖延:“我觉得,还是向上级发报请示后再作决定!”
“你...好吧...”裴队长其实也很想打鬼子,作为指挥员,要考虑的问题更多。
“一切行动听指挥,听上级的命令总不会有错。”赵副团长没打算就此撤退,刚才趁游击支队打扫战场时布置的地雷还没拉响呢。
裴队长黑着脸,挥手让游击队员将打扫战场时缴获的三大八大盖步枪,以及从鬼子身上搜刮来的子弹送到主力团战士们手中。
战士们目光依依不舍。
三八大盖是个好东西,缴获一支就能得到全纵队通报嘉奖!
...
“五十米”
汽车被打得丁当当作响。
鬼子尖兵组提着盾牌猫腰紧随,向夯土墙推进。
盾牌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好东西,能挡子弹!
村北载着重机枪的鬼子汽车。
成为给进攻队伍提供掩护的火力点。
来回扯动的机弹道,迫得大部分趴在围墙上的的八路军战士们不得不放低脑袋。
不时有从侧面还击而来的子弹击打在汽车车身上当当着响。
汽车并不能给车头后边的鬼子提供多少有效的保护。
因为村子进而的围墙范围宽广,越是靠近围墙,越是容易遭到来自两翼的子弹冲击。
不时有鬼子歪倒受伤,倒霉的直接丧命。
被汽车车厢上的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压制的八路日子也不好过。
不时有战士中弹,或重伤,或牺牲。
双方都在调兵遣将,村里还击声稀疏。
气氛正慢慢变得诡异、紧张。
压迫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南边、东边鬼子进攻的情况差不多。
随着进攻推进,包围圈慢慢变小。
东南西没有汽车改装坦克掩护,进攻的鬼子伤亡不断。
一个又一个鬼子伤员被医护兵抬回,呻吟嘶喊惨叫声不断。
进攻的队伍速度不快。
布置在田野中压制机枪阵地仍然持续咆哮。
村里还击的冷枪不断,
后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通讯员跑到夯土墙根:“报告团长,分区命令我们不得与鬼子硬拼...”
赵团长转头:“谁让你们给上级发报的?”
战士嚅嚅:“是政.治部主任...”
“赵副团长,你不能继续这么干!”通讯员身后还站着一位手持驳壳枪,一身军装补丁叠补丁,面色有些急的年轻人。
赵副团长黑着脸:“咱们帮助友军打鬼子,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能这么干?”
“俺们弹药不足,不能跟鬼子硬拼!”
“那下午咱们在村里设伏时你怎么不说?”
“下午是下午,现在是现在,下午说敌人只有一个中队,现在来的鬼子变成一个大队,敌人太强大,上级命令我们必须立即转移。”
上级的命令必须执行,赵副团长黑着脸看着打小报告的政.治主任:“那行吧,你跟裴队长先走,我掩护。”
随着鬼子靠近,墙头上的枪声慢慢密集。
一个战士趴在夯土墙顶,手中扯紧拉发绳。
“拉地雷!”赵团长头顶墙头上的通讯员猛地一声怪叫。
好几根直通田野中的绳子猛地绷直。
轰...
火光伴随巨响。
举着盾牌的鬼子尖兵直接被炸上天。
“轻机枪,立即给我开火!”随着又一道命令下达。
正面原本断断续续像羊拉豆子般的一挺轻机枪立即火力全开。
两翼的机枪手早等得心急火燎,听到正面机枪响。
跟着猛扣扳机。
两条机枪弹道立即向鬼子汽车位置猛地倾泻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