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团长对警卫营没有控制权。
但是他没想到,手下的二营长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出幺蛾子。
很显然,有二营长这样想法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不用集结了。”二营长语气淡定。
兵变!程海波脑子里嗡了一下:“你敢?”
“为了兄弟们的活路,我必须这样做!”二营长与程海波目光直视:“八路打下县城,却不让咱们的人进城找大夫救治,他们有把我们当自己人吗?”
一个自治军人来到两人面前,眼神有些怯懦地看了一眼程海波。
然后直接向二营长敬礼:“报告营长,八路安插进来的人全都抓起来了...”
程海波一把抓住二营长衣襟:“伱要干什么?”
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二营长的心腹,一片枪栓哗啦中,全都举枪对准程海波。
二营长看着程海波:“囯军即将剿灭八路,咱们跟着八路与小鬼子干仗,绝对没有前途!”
程海波脸色黑如锅底:“八路军从三四万人,发展到目前几十万人,得民心都得天下,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呵呵,团长,不是我不信,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八路偷袭清河县,迟早会被鬼子围剿,这一回,他们守在县城里随时可以开溜,却让咱们在这里跟四旅拼命,摆明是不拿咱们兄弟的性命当回事,是要拿咱们兄弟们当炮灰啊!”
“你凭什么这么说?”程海波大怒。
“你别说你心里不清楚,小鬼子调集的重兵已经开始反扑,凭咱们这点人你觉得能打得过四旅么?”
程海波松开抓二营长衣襟的手:“说吧,你打算带着兄弟们投谁?”
二营长眼神有些闪烁:“暂时还没想好...”
“如果你敢投敌,我弄死你!”程海波面对四周黑洞洞的枪口,仍然将手往腰间枪套上移动。
二营长摇头:“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看着从后腰捅进,在小腹前出现的刺刀。
程团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剧痛让他根本无法站稳,歪倒在地。
砰...
砰砰砰...
村外忽然响起枪声。
“不好了,四旅手枪队从青纱帐中打过来了!”负责警戒的自治军在屋顶扯开嗓子大声叫唤。
听说来的是手枪队,一营长掏出驳壳枪,脸色大变:“往南撤!”
很显然,自四旅没有走大路。
而是走青纱帐绕开外围警戒哨一直摸到村外。
一营长放低手中的驳壳枪,枪口对准程海波脑袋。
他深知,斩草必须除根,不然后患无穷。
咻...咻...
几发榴弹从青纱帐中打进村子。
轰...
其中一发正好落在院子里,随即猛然炸响。
...
何根生早已忘记自己在死神跟前走过一遍的那茬子。
检查了一遍小红缨抬回来的二十七个伤号。
两名跟他一起从地窖中逃过一劫的战士,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
两名战士的遗体被抬走。
至于有多少人能重新站起来,那得看老天爷是不是开眼。
伤员们其实很喜欢看到何根生。
他们都觉得何根生的医术很高。
战士们在训练或者战斗中崴个脚脱个臼,经过何根生的手正个骨也就两声咔嚓的时间。
何根生的医术确实很高,熟能生巧的意思。
最初,经过何根生手术的伤号能死一半。
而现在,只要不是致命伤,基本能活。
而这一次,何根生却眼睁睁看着被毒气熏过的战士心跳停,呼吸止。
村里弥漫着甜香味。
时间已进入九月,玉米早已成熟,老乡在玉米地里勉强找出几筐还能啃的嫩玉米。
胡义没有拒绝老乡们的好意,他觉得,有必要跟村民们搞好关系。
自己被毒气熏伤的眼似乎有好转的迹象。
九营人不多,任务是扼守县城以西的第二道队线。
程海波带着两个营守在西边五里左右。
作为第一道队防线。
上级下达的最新命令是在敌占区开展大规模破袭战,一定要将鬼子自认为安稳的后方搅乱。
光复鬼子核心占领区一座县城,对鬼子来说其实无关痛痒。
鬼子一向认为安稳的治安区,县城连续被八路偷袭。
而且八路这一次打下清河县城,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鬼子当然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迅速调集兵力疯狂反扑。
即使如此,一个县的战斗规模,无论如何也大不了。
显然达不到搅乱敌人后方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