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乐开了花,却不放心,再翻了一遍,还是没有,一屁股坐在一截倒在地上的土墙上。
难道唐大狗跑了,想到自己眼花看到的身影:“你姥姥的,害老子白担心半天,就知道你狗R的命大。”
放了心,那还干个屁,睡觉才是头等大事,地上大部分地方,因为前天下雨,还都是湿的没干,回到弟兄们睡觉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个倒了墙的房子,找了根棍子,将墙上还堆着的那些烂瓦跟土块收拾了一下,倒头便睡。
连续两天没睡,最后一个哨兵一睡下,呼吸变得均匀,远处传来呼噜声打得天响。
新倒下的墙,竟然没有破碎,也许是因为吴石头的身体,也许是那被挖出来松软的土,中间有个空隙,一条脏兮兮的小辫慢慢冒了出来,慢慢的,整个身体爬了出来,扯着一支快慢机,对准了正在那土墙上的治安军,想了想,还是没有开枪,猫着腰,围着还这倒掉的屋转了一圈,四周的十多个治安军睡得死沉,将开了机头的驳壳枪放在一边,准备从那小小的洞口再扯出一个人来,半天都没成功。
跟那洞口里说了几句话,里边递出那带弹鼓的奇怪的枪。
洞口太小,胡义爬不出来,罗富贵就更不用说,好歹出来了一个。
小红缨已经冷静了下来,吴石头就被压在那墙下边,这治安军竟然还敢睡在上边,将枪口顶着那治安军的脑门,站在头部位置,从水壶里灌了一大口水中在嘴里,喷向那睡着的伪军脸上。
听说这样子,哪怕睡得再死的人都会清醒,可惜,这次让她失望了。
转了半圈,在想办法把人弄醒却发现那长相有点熟悉。
邱半仙?
姥姥的,阴魂不散,什么地方倒霉什么地方就有他,有他在每次都要打败仗。
小红缨急了,谨慎的来到那挤到一堆的十来个治安军中间,把枪全部给收了,枪栓也卸掉,站在边上,掏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砰,震耳欲聋。
地上的鼾声更大,没有一个人醒来,用脚踹,一下,两下...没用。
小丫头这下子傻眼了。
从治安军身边,找了把锹,回到土墙被浮土顶着形成的那个小洞口,准备挖条道出来,运铲如飞。
可惜刚向墙里挖了一段,就使不上劲,老百姓的房子地面太结实,干硬的土墙像石头一样,又不敢直接砸,要是垮下去,里边那俩得活埋。
“哎,我挖不动了。”把锹从洞口递了进去“死骡子,自己挖,哎,狐狸怎么样了?”
“没事,还在睡觉。”
......
一口水没醒,高大的熊提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直接就戳在一个屁股上,终于是醒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尖叫,并没有惊醒旁边的人,还是鼾声一片。
忍住了刺向屁股中间的冲动。
如法炮制。
十多个治安军被整醒了,歪歪扭扭的排成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再大的睡意也被赶跑。
邱半仙待遇要好一点,屁股上没有出血,被治安军抬着扔到了一边。
十多个伪军开始用找到的那些农具,慢慢的敲打那堵墙,治安军明白了怎么回事。
慢慢露出一只被压变形了的脚,然后是身体,身下是大滩的血,变得乌黑,早已经凝固,脑袋四周........
靠近洞口的位置有石块堆着,要高得多,这是小丫头能爬出来的原因。
罗富贵在指挥治安军挖坟,坑边已经倒下了四个治安军,正打着鼾,站着就倒在了地上。
胡义头上缠着绷带,有些虚弱,眼睛盯着小红缨跟她身下用军装包着头的吴石头,没有说话。
倒下的土墙将吴石头的衣服,扯出了老长的一条口子。
小丫头正在用笨拙的小手,缝补吴石头破掉的衣服,她忘了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的纪律,稚嫩的右手,已经被针扎破好几个洞,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滴在满是灰尘的灰色衣服,很快就连成一串,小手在机械的重复那些她一点都不熟悉的动作。
肿得像桃子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水,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
缝好军装最后一条口子,学着孙翠教她打的结,咬掉线头,看了一眼,缝得有些歪,打算再缝两针,刚想动手,头一歪,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