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脸跟老子讲江湖道义?”老七却越说越激动,呸了一口:“你跟着砍老大与八路勾结,带头坏了咱道上的规矩,现在附近的朋友都看不起咱们!”
长三脱口而出:“八路算哪门子官府?没听委员长成天都叫他们是匪么?”
“呃...”老七语塞:“别扯那些没用的,以咱们老祖宗的规矩,绝对不给官府卖命,那些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人,落难时可能会用咱们,一旦他们成事后就背后捅刀子,这事难道你们都听得少了么?”
“那你是打算跟王景昌干?”长三一脸的阴沉。
“说啥呢?老子是那种人么?”老七站了起来:“现在道上的朋友都在干这买卖,我就是觉得,现在咱们为什么非得听那土八路的话搞走私,这哪有开烟...干那事来钱快?”
“那你咋不去侦辑队当个汉奸?”另一位叫大脑壳的正把玩着驳壳枪,嘻嘻笑着插嘴。
“卖祖的事老子哪能干?”老七赶紧否认。
“嘿嘿,你娘的要是识字,打不准早就去当了汉奸。”长三儿怪笑。 “我觉得还是出城去绑票好,这窝在城里屁事也干不了!”老七一本正经的建议。
“你以为要是没有根基,在这些二狗子地盘上搞事很容易?”长三儿讥讽道。
“实在不行,这城里那么多做那生意的汉奸,去绑几个肉票来得也痛快。”老七觉得呆在这里不自在,哪怕他曾经成过家,骨子里还是土匪德性。
“在这城里,汉奸维持会的人早把探子栽得到处都是,又各自划了地盘,劫个道都随时可能被人开瓢,还敢去绑票?你以为现在是乱世就可以随便乱来,要知道规矩很重要,这是王司令的地盘,你娘的不知道么?”
“规矩?那姓郭的不是打了咱们的主意么,我看咱们就去弄姓郭的那家子!”老七也不是善男信女。
长三一听懵了:“你娘的也不打听打听,人家都成旅了,你要找他的麻烦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
“反正咱走的这条道,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光脚的难道还能怕了他穿鞋的?”老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砍老大被姓许的阴过,那家伙势力太大招惹不起,那就玩票大的,话说,九连不刚把姓郭的给打走了么?
亡命之徒的想法当然不能以常理来论:“你不是都跟王老屁共妻了,你还想着玩命?”
“博一博哩,咱们这些兄弟,连找个正经人家的闺女成家都不可能,你觉得,要是就这样窝囊的混一辈子有意思?”老七的想法与众不同。
长三根本不理会:“你到底想要干啥?”
老七没回答问题,却把手放到腰间抽出驳过枪:“你看老子这东西是吃素的么?”
长三愣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再想想,那些梁山好汉都怎么死的?咱们现在跟着八路,开个烂赌场骗钱,然后给八路送粮送饷?有意思么,既然要玩,为什么不为自己玩把大的?”
对面的砍九无语,这几位都跟了自己多年,他们说的这些,都是为自己着想,自己被许金生阴了一把,这几位兄弟都憋着气:“别扯了,这年月这破世道,先保住命才是正事。”
“你不是一直强调老祖宗规矩,要咱们这些绿林好汉劫富济贫,那我们为山里那些快饿死的人弄口吃的又怎么了?那姓许的玩阴的,这口气老子就咽不下!”老七一本正经。
“你这三角猫功夫,也能称得上绿林好汉?”长三哧笑。
“你个没心眼的敢跟老子叫板?”老七怒了。
“在老子没动手前赶紧滚蛋。”砍九抓起桌上的骰子砸了过去。
老七把长三拉起,径直出了门,这家伙还不死心:“老子这么多年,从没跟汉奸称过兄道过弟,这回老子不让姓许的出大血,老子窝不下这口气。”
两人出了赌坊大门,长三一把将老七手拔开:“在砍老大面前扯郭清,私下里你准备搞许金生,你他娘的真有种!”
老七眼骨碌一转:“砍老大还不是憋着火?上回差点被人阴了,咱们这些作兄弟的得为他报仇不是?”
“那你咋不明着说?”
“这事能明说么?砍老大跟王自全那老王八蛋现在凑到了一块,老王八蛋跟许金生搞烟土生意,老子就偷偷烧他一次货,让他哭去!”
“哎,砍老大带着咱们一没投鬼子,二没投**,现在跟八路、治安军也是合作,这是要干大事,你别节外生枝!”
“嘿嘿,你懂个屁,我就是没闹明白,咱们明明跟火车站那边搭上了关系,这突然又改了主意不搞走私,跑这城里开赌坊,忒没意思!闲得慌...”
长三想了想,忽然转移了话题:“走,我带你去见个熟人!”
“谁?”
“猴子?”
“哪个猴子?”
“耍牌比砍老大不相上下的那贼货...”
“你是说救了砍老大那土八路?他也在城里?”